這一吻是如此真實,又是如此虛無縹緲。
樂薰薇一動不動,似乎化成了雕像,隻剩餘一個空空身體軀殼,魂魄已經魂飛天外。
她唯一的感覺就是覆在她唇瓣上的唇好涼,直涼入她的心,讓她身子由內自外都顫抖起來。
“還要繼續說嗎?”衛玠忽然嗤笑了一聲,離開樂薰薇唇瓣少許,對著她挑了挑眉,呼氣噴灑在她臉龐,溫溫涼涼,“還以為我的嘴巴真的會毒死人呢。”
聽到魔音入耳,樂薰薇刹那回身,所有感官瞬間聚到了一起,她眸光焦距,對上衛玠秀逸清雋的容顏眸中那嗤笑的神色,頓時心裏猛地一縮,勃然大怒,“你這個混蛋!”
衛玠眼睛眯了眯,聲音低潤,“你說什麼?”
她咬了咬牙,小臉忽紅忽白了一陣,猛地坐起身,忿忿地瞪著衛玠,“你……”
“嗯?想再嚐嚐?”衛玠挑眉。
樂薰薇身子一顫,想起剛剛的情形,頭暈乎乎的,她看著衛玠,一雙美眸圓瞪,怒道:“你就是無恥的小人!混蛋!”
“你能不能換一句?罵來罵去怎麼就這一句?”衛玠淡笑著看著樂薰薇,眉梢又挑高了一分。
“你說,他要是看見你這副模樣,不知還會不會給你寫情書了?”
樂薰薇不由一愣,朝旁邊的試衣鏡裏看了一眼,頭發蓬鬆,亂七八糟地披著。
衣領的扣子被撤掉了,鬆垮垮地穿在身上,臉上的表情猙獰恐怖,整個人看上去都是慘不忍睹,就像是大街上的潑婦。
她回過神來,看著躺在床上的衛玠,伸手指著他,“你還好意思說,還不都是被你害的。不過,你放心,不管我變成什麼樣,初陽都會喜歡的。”
“哦,那看來這個初陽也聰明不到哪裏去,居然會喜歡你這麼蠢的女人。”衛玠收回視線,躺著不動。
衛玠隻是看著她,薄唇微微抿著。若是仔細看就可以發現他本來蒼白的唇瓣此時似乎被塗了一抹胭脂,而耳根後也有細微的紅暈,容顏此時瑰麗如煙霞。
樂薰薇看著衛玠的笑臉就覺得欠扁,她心中怒意騰騰,“你說什麼?”
“我說那個男人的審美很特別。”衛玠斜睨著樂薰薇。
衛玠看著樂薰薇憤怒的臉龐,不禁失笑。等看到她眉眼有著隱隱的疲憊之色,眸光閃了閃,“晚安。”
他關上了門,緩緩走了出去。
樂薰薇一怔,一時沒反應過來,抬起眼皮,幽幽地說:“神經病。”
她皺了皺眉,鑽進被窩,閉上眼睛,伴著清淺的呼吸聲安然入睡。
第二天,樂薰薇拖著疲倦的身子走進休息室。
剛坐下去沒多久,休息室的門一下子被推開了,一個人怒氣衝衝地走了進來。
走上前,不由分說地端起樂薰薇剛倒好的白開水潑在了她身上。
樂薰薇驚呼一聲,她一邊弄著身上的水,一邊抬頭嗬斥麵前的人。“你這是做什麼?你……殷瑜?”
樂薰薇抬起頭,麵前的殷瑜戴著一頂帽子,臉上也戴著一副口罩,遮蓋的嚴嚴實實的,如果不是從身材上看,根本看不出麵前的究竟是什麼人。
殷瑜冷笑一聲,厲聲說:“怎麼?看到我,讓你樂大小姐很吃驚嗎?我真是沒有想到,你居然是一個這麼惡毒的女人。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我隻不過是一個小演員,能對你構成什麼威脅?要用這麼殘忍惡毒的手段對我,為什麼?”
樂薰薇皺皺眉,滿頭霧水地說:“殷瑜,你在說什麼?我不明白。”
殷瑜慢慢將臉上的口罩取下來,隻見她左半邊臉和頸部像被馬蜂蟄過一樣,又紅又腫。而右半邊臉布滿了一塊塊地圖樣的水皰和脫皮,流著膿水。
殷瑜眼神陰冷的瞟了一眼樂薰薇瞬間慘白的小臉,聲音森然,“怎麼?被我這張臉嚇到了嗎?就是因為你好心送給我的化妝品,用過之後,我的臉就變成了這副樣子。你說,你為什麼要害我?我哪裏得罪你了?”
樂薰薇睜大雙眼,震驚不已,“不是我,我沒有要害你。”
她低下頭,手足無措地說:“怎麼會這樣呢?明明是亦槿送的啊,他不可能……”
“不是你,還能是誰?就在昨晚用過你送我的那套化妝品後,劇烈瘙癢害的我整夜無法入睡,早上醒來,就變成了這副麵目全非的醜樣子。”殷瑜翹起嘴角,露出一抹森然而仇恨的恐怖笑容。
“我不知道,但我保證,這絕對不是我做的。”樂薰薇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