郊外的一棟別墅安靜佇立著,挑高的門廳和氣派的大門,圓形的拱窗和轉角的石砌,盡顯雍容華貴。清新不落俗套,白色灰泥牆結合淺紅屋瓦,連續的拱門和回廊。
穆淵玿走進那棟別墅,一眼望見的是極盡奢華的大廳,繁複的燈飾卻發出冷冽的亮光。
穿過寬敞卻冷清的長長走廊,兩麵的詩詞古畫像是能攫住人的心靈,內室的設計自是不用說,可那名貴的裝飾卻遮也遮不住房裏的壓迫和冷清。
盡管他已經來了很多次,卻還是止不住的震撼。
一間書房內,一位老婦人一襲絳紫色繡花套裝,臉上戴著一副金框眼鏡。一手拄著龍頭拐杖,一手持著老紫檀的佛珠。
她滿頭銀發,飽經風霜的臉上,刻滿了歲月留下的皺紋,兩隻深陷的眼睛,深邃明亮。正端坐在椅子上,半眯著眼睛。
來到書房門口時,氣喘籲籲的穆淵玿站定,調勻了氣息,擦掉額頭上的汗水,整理好著裝,故作淡定的敲響了房內。
“進來吧。”一個蒼老卻硬朗十足的聲音在房內響起。
穆淵玿吸了口氣,推門而入,看清了紫檀木椅上的老人後,眼底流露出一抹凝重,恭敬的低下了頭,“老夫人。”
“嗯,穆先生來了?”老夫人應了一手,手上的動作並沒有停下,依舊轉動著佛珠。
“老夫人……”他垂下腦袋,幹脆地道:“老夫人,我今天見到一個人,他……他長得很像一個人……”說完,還不忘小心翼翼地抬起頭,細細觀察著木椅上老夫人的表情。
老夫人手上的動作一頓,很久才恢複了動作,極為平淡的問:“繼續說。”
穆淵玿穆淵玿的表情略顯凝澀,小心翼翼地說;“他叫衛玠,拿著一把折扇來當鋪要當錢,看上去跟小少爺的年齡很是相仿,尤其是那雙眼睛,跟雲聲少爺簡直就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
老夫人停下手上的動作,睜開雙眼,出聲問道:“折扇?什麼折扇?”
穆淵玿急忙將手中的東西遞給老夫人,低聲說:“老夫人你看看,這把折扇,還有這幅《桃花圖》都是衛玠所畫,畫風和筆法都……都與我們祖傳的那副《梨花圖》如出一轍,尤其是這把折扇。隻可惜,這把折扇當年被少夫人給帶走了。對了,還有這張照片……”
老夫人接過折扇,慢慢撫摸著,指尖微微一顫。
她將兩幅畫仔細對比著,又顫顫巍巍地接過照片,手指撫摸著照片上的人。雙眼泛著亮光,手上的佛珠啪嗒一聲掉落在地上,可她好像來不及注意似得,對穆淵玿急聲問:“是他,是他,這就是雲聲送給楊婉茹的那把折扇,當年,她離家出走,也將這把折扇帶走了……”
穆淵玿皺皺眉,“隻是……唯一讓人不解的是,衛玠手上的折扇怎麼會跟我們衛家的那把折扇那麼相似?還有那副《桃花圖》,如果不是看衛玠親眼所畫,我都不敢相信,第一眼看上去,這分明就是老祖宗的東西啊!”
老夫人表情凝重,陷入沉思,忽然抬頭望著穆淵玿,“穆先生,別忘了,我們衛家所要的隻是一個繼承人……”
穆淵玿會意的點點頭,說:“老夫人,也許,這一點正可以證明衛玠的身份,如果不是親眼見過折扇,又怎麼可以畫出這麼相似的東西?除非他是……”
“穆先生說得有理。”老夫人點點頭。
老夫人撫摸著折扇,良久,雙手止不住的顫抖著,兩眼淚光閃閃,激動地說不出話。“雲聲啊……雲聲……這下,你該地下有知了……”
看著老夫人滿臉的欣喜之色,穆淵玿也麵露喜色,“老夫人已經找了小少爺20多年,如今真是可喜可賀!隻是……”
“隻是什麼?”老夫人猛地抬起頭,眼底迸發出前所未有的光芒。
“隻是,今天在當鋪內,衛玠的一番話似乎看上去很缺錢,並且要用這把折扇當500萬,我暫時答應了。但這不是一筆小數目,就趕緊過來問問老夫人的意思,這筆錢是否要給衛玠?”
老夫人麵露喜色,慈祥的笑道:“給他,他需要多少都給他。”
穆淵玿點點頭,長籲一口氣。
老夫人瞅了一眼穆淵玿,雙眼閃過精光,“穆先生,能夠找到小少爺還是要感謝你,你可是我們衛家的大恩人呀!”
穆淵玿搖搖頭,受寵若驚的擺擺手,“不敢,不敢,能夠找到小少爺也是老夫人仁慈善心,感動了上蒼。”
老夫人笑了笑,語氣淡淡地說:“穆先生,從今日起,你就是衛家善雅書畫協會的會長,衛家當鋪從今日起就轉到你的名下了,這點謝意就不要推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