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薰薇卻仿佛置若未聞,依舊露著平靜的微笑,用眼神輕輕掃視一眼函芷晞,“函小姐也真會說笑,全場有誰不知道函小姐是豔名天下?那句‘一枝紅豔露凝香,桃花殷殷殘粉藏’可不就在說函小姐的美豔動人嗎?在函小姐麵前我又豈敢當那朵紅花?函小姐也未免太過謙虛了。”
函芷晞的表情瞬間僵硬住了,她豈會不知道哪句詩?這是她不願提及的一段恥辱。
當年她在學校,仗著她的父親是西亞學院的董事長,做事向來有恃無恐。
凡是一些比她出色的女孩子,她便會絞盡腦汁地想些法子故意刁難,逼得那些女孩子主動退學。
其中,最為齷蹉的一件事,是在大二那年。她們學校好轉來一名藝術生,這位藝術生,不管是從外貌、形體、氣質都尤為出類拔萃,更勝函芷晞一籌。
甚至,校花的“花冠”都傳遞出要“移居”的意思,因為,“校花”這個頭銜在函芷晞的“淫威”下,是一直被她“穩坐釣魚台”。
校園裏的話題和視線都聚焦在這位新來的藝術生身上。
幾個星期下來,氣得函芷晞一個鼻孔比一個鼻孔大,都快趕上牛鼻子了,當然,後麵的這段,是樂薰薇臨時構想加上去的。
函芷晞為了對付這位藝術生,那是十八般武藝都給用上了,上學路上堵,下學路上堵。堵截不成,幹脆給換成明目張膽的地去教室裏“劫人”。
把那位藝術生丟進衛生間裏,幾個女生上前耀武揚威地扒掉了衣服,函芷晞手裏拿著相機,角落裏嚇得顫顫發抖的藝術生……
之後的事情可想而知,函芷晞一臉得意洋洋地拿著一遝照片摔在了那位藝術生麵前,那位藝術生不堪受辱,最後主動退學了。
雖然,校方方麵害怕此事影響校風,對西亞造成負麵影響,采取了各種方式手段打壓消息。
可是,這件事情還是成為了西亞學院的一件“盛事”,人盡皆知。
半年後,樂薰薇曾在一個酒吧門口遇到過那位藝術生,那位藝術生早已變了模樣,絲毫沒有往日的影子。
她站在馬路邊,身著一身黑色的低胸裝,臉上化著厚厚的妝容,身上混合著煙酒味,手裏還拿著一根女士香煙,不時地吸上兩口。
突然,一個中年男人上前一把摟住她的腰,她先是顫了一下,幾秒後,她笑眯眯地轉過了臉,主動親吻在那個男人肥膩的臉上,那個男人頗有成就感的捏了捏她的臀部,說了幾句話後,兩個人便上車走了。
如果不是那個男人在叫她的名字,樂薰薇打死也不會認出她就是半年前的藝術生。
再到一年後,娛樂圈裏掀起了一股熱潮,各種貼吧網站裏,是各種關於函芷晞的報道,一張張綺麗香豔的照片。
一個個報道都快要將函芷晞淹沒,甚至有些平時看她不順眼的同行藝人更是將此事大肆宣揚,恨不得落井下石,更有甚者用那句描寫青樓女子的淫詞豔賦給套用在了她身上。
雖然,這件事情最後還是平息無蹤,做這件事的人也沒有被揪出來。
但樂薰薇還是認出來了照片裏的酒吧,正是當日遇見那位藝術生的一家酒吧。
函芷晞在心裏憤恨地怒罵著:樂薰薇居然在今天上流社會的重大宴會上,居然故意提及這件事,這不是讓她難堪是什麼?
屈辱感從心頭湧起,函芷晞再也按捺不住那莫名的憤怒,“樂薰薇,你給我少得意,你以為你是什麼東西?別整天一副自詡清高的模樣,做給誰看呢?背地裏還不知道在幹些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呢!”
“函小姐,我究竟是什麼東西可由不得你胡說,至於你究竟是什麼東西,大家可都是有目共睹。所以,以後還請函小姐注意你的措辭,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演藝界的女明星們都跟函小姐一樣,胸無點墨,草包一個呢。”樂薰薇輕軟而溫柔的嗓音響起,帶著幾分淡淡的清冷,“還有,函小姐,以後那些引來嫌惡的恭維話也就不要再說了,我可沒有函小姐那無人匹及的風采,自是不敢充當紅花。更何況,全場所有的豪門貴婦和千金小姐那種與生俱來的高貴端莊氣質,可不是我們能夠學得來的。這些話平時私下說笑也就罷了,如若拿上台麵來說,東施效顰豈不是貽笑大方……”
函芷晞的眸光閃爍著憤怒和恨意,厲聲喝道:“樂薰薇,你……”氣的竟說不出話來。
在場的女人驚呼出聲,大家都醒悟了過來,各自收回剛才對樂薰薇憤怒的目光,改投在了函芷晞的身上。原來函芷晞才是那個不自量的女人,居然把她們當槍使,好借她們的手給樂薰薇難堪,她自己好在旁邊看笑話,坐收漁翁之利,心安理得的好接受全場對她讚許的目光。
娛樂圈的事情她們管不著,但是居然把她們當成猴子耍,用一句輕描淡寫的話挑起她們對樂薰薇敵意,在她們眼皮底下用心計,果然是一個惡毒的女人,外表良善,卻心狠手辣。如果今天不是看在她父親函彧昪的麵子上,她們絕對不會讓她有好果子吃。
一個高冷貴婦在人群中不忿的高聲道:“依我看,函小姐除了長得狐媚子了點,也沒什麼出奇的,大約就是憑借這張臉蛋和那副人盡可夫的身子,賄賂了整個演藝界的男人,這才站穩了腳跟吧?”
函芷晞注意到周圍一道道如利刃一般的目光,尤其那句刻薄的話語都深深刺在了心中,頓時,臉色蒼白,憤怒的顫抖著身子。想開口反駁的話卻隻能硬生生忍了下去,她如果開口指責的話,恐怕會引起眾怒,她也好假裝沒有聽見那句話。
而一旁的樂薰薇卻無動於衷,笑意盈盈的看著她,函芷晞氣得漲紅了臉,恨不得衝上去撕碎了她那張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