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裏“咯噔”一下,頓時想到了那個迷情藥。一念剛至此,已經看到披頭散發,近乎半裸的姬幻兒被人推了出來。她倒是鎮定自若,尚且還能騰出心情,悠哉悠哉地梳理了幾下長發。纖長十指上的點點殷紅,像暗夜裏魅惑至極的嬌豔玫瑰。
果然,是迷情指甲油惹的禍。
我早已盤算著通過姬幻兒讓迷情藥大白於天下,然後促使千姑姑震怒,憤恨,從而再把劉小月這個罪魁禍首千刀萬剮,丟出古宅。可是,我真沒有想到姬幻兒居然張狂到這麼程度,居然敢當眾行歡?作死作到這步程度,即便是大羅神仙,也休想救她了。
這下子,我再想保持那種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旁觀姿態已經不可能了。劉小月自然是在劫難逃,可萬一那姐們兒受不了酷刑再把我這個主謀也供了出來,那可就倒大黴了。
玲姨見我神色有異,關切地問:“丫頭,怎麼了?”
我從她手裏接過小豬豬,在他的臉頰上狠狠地親了一口,說:“沒事,隻是覺得震驚而已。”
就算是為了我這親愛的寶貝兒子,我也絕不能自亂陣腳。就算姬幻兒背信棄義,把我給供了出來,我也要烏七八糟地胡亂攀咬,不管是千姑姑也好,劉小月也罷,要活大家一起活,要死嗎,也得她們先去死。
我正想著溜出去打探一下情況,外麵突然傳來了一陣急促的拍門聲。
我剛打開大門,張小風就心急火燎地衝了過來,一把攥住我的手臂,鼻子一把淚一把地哭道:“何西,求你了,救救姬美人吧……。我知道你有這個能力的,你救過洛英,救過歐陽美人,隻要你願意,你一定也能……救姬美人的,對不對?對不對……?”
我皺著眉頭說:“你這哭哭啼啼的像什麼樣子?要想求我,先把淚擦幹。”
張小風趕緊用袖子擦了擦淚水,然後用含了敬畏的眼神,怯生生地注視著我。我見她情緒沒那麼激動了,便開口細細詢問。
原來姬幻兒這幾個月閉門不出,貌似在閉門思過,但事實上,她放蕩形骸,淫亂放縱,徹徹底底的變成了一個人盡可夫的妓女。據張小風交代,短短三個多月的時間裏,她利用迷情藥的功效,居然把幽幽閣所有的男仆都上了一遍。上至五十的老幫菜,下至剛滿十八歲的小鮮肉,一個都不放過。而今天這位被抓了個現行的倒黴蛋,就是因為太過招搖激起了她眾多情人的公憤,故意在他們正行好事的時候把房門打開,讓他們的醜事給抖落了出來。
張小風又說:“何西,我知道大家都瞧不起姬美人,但事實上,她真的很可憐。她是為了供兩個弟弟讀書,才迫不得已進入富麗堂的。我可以給你保證,她的骨子裏,其實一直就是一個好女孩。……自從中秋節那天回來後,她不吃不喝整整哭了一天一夜,再後來,就是他們所看到的那個樣子了。”
我實在沒心情聽這些苦大仇深的悲情調調,即便是上天的寵兒沈奕可,不一樣也要經曆那種刀口舔血,朝不保夕的淒慘歲月嗎?但凡是人,誰又能恣意妄為的,沒有任何憂傷和煩惱的活著?況且,這樣的悲情過往除了讓敵人抓住更多的軟肋外,實在沒有任何裨益之處。
我揮手打斷張小風的話,冷靜地問:“小風,既然你來找我了,那就一切都聽從我的安排,可以嗎?”
張小風點頭如雞啄米:“說吧,何西,隻要能救姬美人一命,我什麼都聽你的。”
雖然不忍摧毀她那雙紅腫眼睛裏驟然亮起來的點點微光,可是,我最終還是決定實話實說。“小風,姬美人犯的是什麼罪知道嗎?是淫亂之罪。古宅門風森嚴,別說是一板一眼,心狠手辣的千姑姑了,就算是偶爾會大發慈悲的沈總在這兒,也肯定不會輕易饒恕了她。所以,我根本就沒有任何把握能夠救下她。”
張小風愣了一下,剛準備裂開嘴大放悲聲,我又急忙說:“但是,我現在卻有一個死馬當作活馬醫的辦法,就算是救不了姬美人,至少也可以保你不受牽連。”
張小風見我說得鄭重,隻得暫時壓住悲傷,半信半疑地問:“什麼辦法?”
我說:“姬美人此刻瘋瘋癲癲,意識混亂,為了追根究底,她們肯定會找你這個貼身傭人問話,到時,你就這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