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一把奪過沅真壺,塞進懷中,極是寶貴。
“去,你個小娃娃,不識得寶貝,打酒,看我不打你。”
老道舉起手來,眼看就要打劉文輝了,劉文輝閃身一躲,逃了老道的“毒手”。老道哪裏是要打劉文輝呀,以他的本事,莫說打他,當即取他性命,也是反掌之易。他平時跟跟這個徒弟開慣玩笑了,也不覺奇怪了。
“師傅饒命,徒兒知錯了。”
劉文輝抱頭鼠竄,樣子極為滑稽,惹得老道捋須大笑,這娃子確是自己的開心果。任何煩惱見到他,便煙消雲散了,登時心情大好。
老道止住笑,一本正經地對劉文輝,厲聲道:“凡兒,你過來,為師跟你講講這沅真壺的來曆,教你識得此寶。”
劉文輝走前一步,重新端詳起那件“酒壺”來,左看右看,還是看不出個所以然來。這分明是一件“酒壺”嘛,哪裏瞧得出半分道家寶貝的樣子來。這也不怪劉文輝,他修為低微,便是將三宗至寶,先天神兵擱在他的麵前,他也隻當是尋常玩物,辨寶也需要眼力勁兒,這勁兒需要修為和功力支撐。
老道一把將沅真壺拋擲半空,那壺“呼呼”升空,沒有半點拖泥帶水。升至半空,旋轉不停,老道靈犀一指,一道青光注入沅真壺內。變生肘腋,那壺通體泛光,停住旋轉,直愣愣地在半空止住,仿佛通靈一般,聽得懂老道的指揮。
老道遂不去理會那壺,盤腿坐下,一副傳道模樣。劉文輝坐在老道跟前,一副屏息凝聽,耳提麵命的神情,配合老道,這徒孫兩人,當真有趣,一老一少,老的時而輕狂、少的時而正經,也是絕配了。
老道提提嗓子,開始他的所謂傳道。
“此壺喚名‘沅真壺’,乃是你師祖傳於為師的……”
“師傅,我始終是誰?”
劉文輝打斷老道,老道一怒,給了劉文輝一個爆栗子,劉文輝吃痛,再也不語,靜觀師傅“
傳道”。
“師祖,便是這若祗霞山之人,日後你自會知道。”
劉文輝了然,敢情這師傅緊趕慢趕地來此山,原來師出氣宗呀。那師傅豈非是神仙呐(劉文輝出生在清水鎮,清水鎮是距離若祗霞山最近的一個小鎮,鎮上皆稱若祗霞山上修真為神仙,劉文輝打小便是耳濡目染,遂有此判斷),自己拜入神仙門下,他日也能得道成仙,哈哈,豈不是美事一件。
老道不管劉文輝瞎想八道,繼續他的述說。
“此物乃你師祖傍身法器,乃六重仙器。”
人境修真,雖然以修煉氣法,問卜仙緣為主,但偶有爭鬥,或者一較長短,許多修真便覺吃力,是以,開始煉製法器,一來防身;二來禦敵。寶物分三等,一等謂之仙器,有九重品階,一到三重乃凡品仙器、四到六重乃上品仙器、七到九重乃神品仙器。九重仙器近乎神兵,摧山填海,自不在劃下,威力無匹,即便存在,也少有人能抽空自如,是以,八重仙器一般為“神品”之最。二等謂之法器,分上、中,下三品,上品最佳,下品最次;三等謂之祭器,無品階之分,一般為各家看門法寶,難以劃分,一般以修為論處,修為高者,祭器自然厲害。
一件法寶練成,乃集合天地靈氣,輔以天上人間少有的材質,最後由煉器者,以本家法術,淬煉鍛造而成。出世之後,等階即以劃分,煉器者心中自然有數。後天的提純再次淬煉遂能使之威力再增,卻無法提升品階,出生時咋樣便是咋樣。你是祭器,無論如何升格不到法器,你是法器也決計不會變成仙器,但煉器者能提升其品質,由下品升至上品,一重升至九重,未嚐不可。
劉文輝眼拙,自然識不得這乃是人境修真人人覬覦的仙器,而且居然是六重仙器,這普天之下,恐怕也隻有那麼幾件爾,尋常修真見得一眼,已是此生無憾了。劉文輝不知哪修來的福分,能一窺絕品仙器,不知能招來多少羨慕的目光。
而且劉文輝已有一神物傍身了,乃是老道所賜“聞香珠”,此物也是仙器位階,老道倒也舍得。
“師祖夜觀星鬥,看破星空,一枚隕石墜下,師祖拾之,回山淬煉之。得神銅若幹,後引入煉器鼎,煉製七七四十九天,成器那日,天將異象,漫天血雨。雨滴赤若人血,師祖以為大凶,忙要撲滅爐火,中斷煉製,後崖壁凹顯四字“器成沅真”,師祖敬遵天命,此物破鼎而出,大放異彩,師祖喜極。以石壁顯出的字跡命名,謂之‘沅真壺’,後收為傍身法器,一直未曾離身。後師傅拜入師祖門下,師祖憐惜我,便把此物賜給了我,輾轉到了師傅手中,師傅多多受惠於此,感恩戴德之。”
劉文輝半懂不懂,聽老人這麼徐徐道來,也是詫異。想不到這個類似“酒壺”的物什,居然有這麼大的來曆,委實不簡單呐。
“那此壺有何妙用呢?”
“此問極好,此物妙用無窮呢。”
道人一手翻轉,沅真壺似乎接到令子,急轉直下,撲入劉文輝的懷中。劉文輝一個滿懷,與沅真壺撞個正著,沅真壺穩穩當當跌入劉文輝的懷中,不偏不倚,正中下懷。老道忽而起身,眼露凶光,一指祭出,從道人指端迸出光束,飛速向劉文輝撲去,此乃老道護體真芒。雖是護體之光,但以老道的修為祭出,也是驚世駭俗呀。
劉文輝傻了,怔在原地,呆若木雞,隻等著光束擊中自己。說時遲那時快,悶聲一響,光束擊中劉文輝,劉文輝後退幾步,一個踉蹌,跌倒在地。劉文輝閉上的眼睛緩緩睜開,心疑:怎麼,自己還活著,沒死麼,剛才那道神光不是擊中自己了麼?劉文輝再細察周身,全無損傷,懷中的沅真壺也是完完整整,無絲毫裂紋,光束擊中之處,一點痕跡也沒有,果真神奇。
“嘿,師傅,是沅真壺救了我?”
老道心道,娃娃,倒也不笨,自己適才偶發一指,劉文輝一點根基也沒有,若擊中,換做平時,早就魂飛魄散了。若不是懷中沅真壺激起護主神跡,此刻的劉文輝,已是孤魂一個了。
“然也,沅真壺乃防禦聖器,尋常法術,傷你不得。師傅參悟許久,也才悟得其十之一二的功用,這禦敵便是其一。”
好東西呀!劉文輝內心讚歎,自己已然有了聞香珠,再添沅真壺,那還有誰能傷得自己呢?豈不是天下無敵了,哈哈,劉文輝想及此處,偷笑不已。
“今兒,老道不是跟你念叨它的禦敵之用,而是它的另外一個妙用。”
“你可知‘揠苗助長’的典故?”
劉文輝一思忖,道:“知道,古時有一人嫌自己的秧苗長不高,便每天去拔高半寸,年長日久,他發現自己的秧苗全部枯死了。此寓告之我們切忌急功近利,要穩紮穩打,練好基礎。師傅,你問這個作甚?”
“今兒,我就要揠苗助長了,哈哈!”
老道一陣狂笑,笑的劉文輝心裏直發怵,這師傅,又在癲笑了。
“如何揠苗助長呢?”
“那就要借助此物了。”老道一指沅真壺。
“沅真壺?”
“然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