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家的故事好像革命小說。”
“是嗎?”
“當然!你說話的樣子也好像在寫小說。”
“是啊,有的時候我在想,如果不讀法律專業,不去做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也許我能成為一個不錯的小說家呢!”
“哈哈,看看你,給你一點陽光你就燦爛啦!”
“哪裏啊!我隻是實話實說,你不覺得我有這樣的潛質嗎?”
“我覺得你有當司機的潛質。”
“司機?”
“哈哈,剛才你的車開得多好啊,我睡得好舒服呢!”
“哈哈,那你和小土豬請我開車吧!”
“好啊!”
“不過我的薪水會要求很高哦!”
“那算了,我付不起!再說了,市長的公子竟然成了我家的私人司機,那肯定會上頭條新聞的,我可不想天天被人扛著攝像機追來追去,最後一不小心成了戴安娜王妃啦!”
“嗬嗬。”
孔哲抽出兩枝玫瑰,撕開花瓣,輕輕地撒在墓石上。
很快,風將花瓣吹散,墓石上顯露出一片空白,隻有逝者的名字閃進兩人的眼睛裏:“孔語罕(1912—1986)”
“你在想什麼?那麼憂鬱?”
“沒什麼。”
“……”
“我在想,什麼時候去看海。”
“看海?”
“不是我們剛看到的海。”
“我想去青島——喜歡那裏的海,爺爺的骨灰也撒在那裏。”
“你真是一個好孩子!”
“嗬嗬,是嗎?”
“你對親情有一種濃烈的牽掛。”
“我這個人還算好,不偏激,對人總是抱著一種感恩的態度。”
“就像你對杜老師?”
“杜老師是個很好很好的老頭,我很敬重他,他教會我很多東西,在他身上我也看到了我爺爺的影子——我爺爺一輩子都是一個好人。”“真羨慕你有這樣的爺爺,也羨慕你內心有一片淨土。”
“你也有,每個人都會有一個不太為人所知的角落。嗬嗬。”
“笑什麼?”
“我本來以為你會鄙視我的。”
“怎麼可能?我崇拜你還來不及呢!”
“在我看來,你是這個世界上僅次於小塵的男生!”
“靠,你這是什麼讚美啊?”
“情人眼裏出西施,你都僅次於‘西施’,已經不錯了好不好!”
“那你是誰?吳王嗎?”
“我?哈哈,我也不知道我是誰!反正我就是你們的統治者!”
“小小女子,好大的口氣!太驕傲自大了,小心丟位亡國!”
“哼!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朕不怕!”
“嗬嗬,你悠著點吧!”
孔哲望著古靈精怪的桑佩佩,露出一絲讓人琢磨不透的神情。
他低下頭,坐在台階上,點燃一支煙。桑佩佩陪著孔哲坐下來,她難得安靜下來盯著遠處。
遠處,大海盡頭有細細的一條黃線,在地平線和白雲蒼狗之間,若隱若現。
聽不到潮水的聲音,風鼓滿了整個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