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山可謂是安慶恩和蔡希德的心腹走狗,不僅武勇非常,且有勇有謀,難怪城樓的布局頗具機心。
有此人在此駐紮,也難怪梁飛會落得被擒的結局。
聽到熊山說完,另一道聲音響起:“熊將軍且放寬心,有陳元同這等宗師高手在,李鈺即便身負奇運,又能有何能耐?估計今日大野澤上風大浪急,一時阻了他們的行程。”
這話隻說得一半時,李鈺心內更加驚駭莫名,此人不是別人,正是趙洪的主子、史思明的長子、原洛陽城守軍統領史朝義。
自從東都大亂,此人被孫孝哲從手中強搶傳國玉璽後,便逃往河北道,一個月來再無絲毫音訊。
不曾想,今日這場圈套,史朝義也參加了,難怪他最得力的三員虎將之一——趙洪親自壓陣,前去算計李鈺。
可惜,一山還比一山高,史朝義打死也想不到,本是勝券在握的一場圖謀,現在已盡落李鈺的掌握。
熊山並不買賬,依舊疑惑道:“近日大野澤並無什麼風浪和暴雨,按理不應該會被阻攔,末將擔心,李鈺這廝一向變化無端,說不得陳元同也會著了他的道兒。”
史朝義聞言,哈哈一笑,道:“熊將軍多慮了。當日在京都時,這小子雖有一些斤兩,但也不過是亂中取巧、僥幸活命而已。在陳元同這等化境宗師麵前,一切的投機取巧不過是自取其辱,絕對的實力,才是左右勝敗的關鍵。”
“話雖如此,但——”
熊山話剛開口,已被第三人的聲音打斷:“好啦,不必吵了。即便此人狡猾如狐逃出了陳元同的控製,我們在這裏的重重設計也斷難讓他們稱心如意。現在距離我們和陳元同等人約定的時辰尚有半個時辰,大家不妨就在此好好休整一下,等到巨變掀起,有你們這些小崽子好受的。”
本已足夠驚訝的李鈺聽到這道聲音,差一點便從房頂上滾落下來。
好在他定力非凡,聽出說話之人便是安祿山的幼子安慶恩。他萬萬沒想到,本該在西京長安駐紮的安慶恩會到這一處窮鄉僻壤謀求生計。
熊山、史朝義二人聞言,齊齊嘿嘿笑道:“殿下若真有此意,實乃百姓之福。”
安慶恩接過話頭道:“今夜可能會是一個不眠夜,希望各位打起十二分精神,迎接這位隱龍的到來。”
熊山和史朝義等將士齊聲答喏,自然按照安慶恩的指示辦事。
“好啦,這事暫且不提,你們說,現在鎮北元帥已經占了鄆城,鄆州除了茫茫三百裏大野澤,大半已經落入我們鎮北軍之手。接下來,我們該當何去何從?”
安慶恩雖然年紀尚輕,但八麵玲瓏的功夫卻不少,此時沒了父兄長輩和史思明在旁邊指手畫腳,他作為偽燕的皇子,更是如魚得水。
話剛出口,熊山已經再次起立,對安慶恩道:“現在形勢,征東軍對雍丘的圍攻如火如荼,一旦雍丘和睢陽城破,征東軍可說將占盡李唐的半壁江山。到那時,我們鎮北軍固守範陽老巢,勢必難以有所伸展,最終會在征東軍和唐軍的夾擊下而消滅。當下最好的途徑,便是率領十萬大軍一路南下,在唐軍與征東軍的對峙下,閃電般占領彭城(今徐州),然後直達江淮,占領江南的無盡糧倉。這等關節打通,我們何懼太子的征東軍,何懼虎視眈眈的李光弼和郭子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