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客廳裏一顆一顆就著溫水吞著Blood開給我的一堆一堆的安胎藥,感覺光滑的藥丸一粒一粒的順著喉嚨滑進胃裏,不知道為什麼,就是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
那天不管是眾人壓力,還是感動至深,我答應了慕容陽洋的未婚,並順從的搬到了他的家裏,啊不,現在應該說也是我的家了。
圍著毛毯別以為我是獨自一人傻傻的守在這裏看電視,吃藥,發呆,安胎。其實屋裏一大幫子人呢!
這些家夥就跟工作全都不要了一樣,天天往這裏跑,大包小包的亂提一頓,林烈最好笑,竟然還特意跑了趟日本,采購了那一大琟的花王尿布濕,從0歲到3歲,那貨量之大,幾乎占了我們的小半個儲藏室。
長菁姐姐則是大罐小罐的奶粉往家搬,我提醒過她很多次,孩子還要有8個月才能出生,現在的奶粉搬來了不見得用得上,但是,她仍舊不聽,仍舊不停的往這兒送。
顧琳則像個織娘似的,三五天就織出一個小毛衣,再是小毛襪子,等等等等,非說外麵買的不好,有顏料對孩子皮膚不好,她這些都是自己去國外農莊剪的羊毛,又跟那些外國大嬸一起紡成線,用天然的什麼什麼染出漂亮的顏色,再自己親手織的。這一切對於一個不太會做細活兒的她來說,簡直是個奇跡一樣。但,最主要的重點是,她還做得相當出色,那成品真的比外麵買回來的還要好上不知道多少倍。
婚紗照已經拍了有一個星期了,慕容陽洋今天剛剛好取了回來,坐在我身邊,一隻手環過我的身體,雙臂把圈好,把毛毯抻抻好之後,一頁一頁把那沉重的相冊翻開著,讓我慢慢的看。
說實話,我們兩個很般配,無論是360度哪個角度看上去都很般配。如果我是個外人,那必定會認為是一對金童玉女一般的存在的天作地設。
而在我看來,之所以我看著會覺得很舒服,僅僅是因為慕容陽洋的臉,和易凡的臉有著那麼幾分相似,僅此而已。
“你看這張,我覺得拍得最好,你的笑容和陽光一樣溫暖,每看一次,我都會覺得很美!”
指著其中一頁,慕容陽洋反反複複的叨念著這句話,看得出他是真心喜歡這一頁的,因為來來回回,他已經翻看過很多次了,然而,我卻並不覺得有多美,隻能說在娛樂圈裏混久了,我的演技又更上了一層樓,那種看似幸福的笑容,一瞬間連我自己都要信以為真了。
胃裏突然感覺一陣難以言表的惡心,不知道是由心底裏對那個笑容的反感,還是妊娠反應,總之是惡心得有些頭暈。
“啪”的一聲把相冊合上,並用力的把它推離了眼前,我努力的壓抑著自己的不舒服,臉上滿滿寫著不快。
“能不能把它拿開,順便幫我拿點檸檬水過來,看多了有點兒惡心!”
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對慕容陽洋有一種從心坎裏到外在的反感,就像他從頭到腳都生出了一種讓我討厭的“菌”,所以,最近也時時常常對他發脾氣,動轍冷言幾句外加冷暴力,大到一言不合就吼起來。
然而,他仍舊是當初那個白衣如雪的陽光少年,不管我是連喊帶叫,還是連抽帶打,他總是笑著的,溫柔的抱抱我,告訴我不要怕,一切都會沒事兒的。
誰跟他說我怕了,我怕什麼?
一杯溫熱的檸檬水遞到了我麵前,打斷了那洋洋灑灑非常自由任性的思緒,接了過來,才抿了一口,整個人就不好了,於是,扔下水杯,掀開蓋在身上的毛毯,推開了麵前的溫柔男人,衝進了洗手間,趴在了馬桶上,開始了哇哇大吐。
慕容陽洋的腳步是踩著門鈴聲的,隻是,他並沒有踩著那聲音去開門,而是直接衝到了我身邊,一邊打開洗手盆的龍頭放著熱水,並迅速的扔進一條毛巾,一邊輕輕的拍掃著我的後背,小心的替我捋著散下來的零碎頭發。
這裏不是我的家,是我們的家,一個我們結婚前才新購置的房產,沒有人有鑰匙,那門鈴就一個勁兒的猛唱,隻不過,慕容陽洋卻全當聽不到,隻是一臉焦急的照顧著我。
漸漸的嘔吐感消失了,胃液也倒騰得差不多了,整個人就那樣虛弱的趴在馬桶上,全身綿軟無力,人就像死了一次一般,即使是不照妖鏡也不難知道,此時我的臉色,一定差得比鬼還要難看。
拿來了孕婦專用的漱口水喂給我漱口,又熱了毛巾幫我擦了擦臉和手,慕容陽洋的笑容還是溫柔的,隻是眼神裏多了些心疼,把我從地上抱了起來,走出洗手間,再徑直走向了門口,穩穩的抱著我又打開了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