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會對這個男人產生這樣的感覺?”
她活了26年,平生第一次產生這種微妙的感覺,好像一下子變成了16歲情竇初開的少女一樣。
薛錀慢慢地吞吐著煙霧,瞟了一眼小心翼翼坐對麵的佳朗。女子似乎剛洗了頭發,一股清新的洗發水香味穿過煙霧,朝他的鼻尖撲來。隱隱約約的清爽香氣。女子似乎有些尷尬,四處張望著。她的側臉線條很美。
“該死的!”
薛錀的心在狂跳,全身血液都在沸騰翻滾著。他無法理解自己為何會產生這樣的身體反應,他不滿地大吸了一口煙,暗暗地責問自己。一想到自己獨自飲酒就是因為這個女人,他就對自己很寒心。
他又不是不懂事的毛頭小子,可他居然對這個初次遇見的女人,而且還隻認識一天的女人著迷了。眼前的女子,就像是玻璃杯中搖晃的紅酒一樣,擾亂了他的心。他身體的血液激動地翻騰著,燥熱席卷全身。似乎有些醉了,就連理智也被動搖了。這個隻見過3次麵的女人,把他過去三十一年的時間都改寫。他對此很不滿意。自己好像被侵犯了似的,這讓他很不高興。
薛錀皺著眉頭,斟滿了自己的酒杯。
“給我也倒一杯吧。”
男子沒有反駁,默默地倒滿了佳朗的玻璃酒杯,並夾了些冰塊放進去。佳朗一臉好奇地看著男子的動作。他分明是個冷漠的人,但不知為何,他現在的一舉一動卻給她帶來溫暖的感覺。
“謝謝。”
咋一看,指尖感受到的玻璃的冰冷觸感和那個男人很像。佳朗再次對男子表示了感謝。
“給你添麻煩了,心裏真的有些過意不去。”
男子沒有回答,默默拿起酒杯,喝了一口酒。看到他的樣子,佳朗也拿起酒杯喝了一口。雖然明天要回首爾,但好在明天是周日,沒什麼事情,可以好好放鬆放鬆。
薛錀放下酒杯,看向了正在喝酒的佳朗,索然無味地說道:
“明天會頭痛的。”
“嗬,喝了混合酒,應該會有點頭疼吧。你好像也和一樣吧?”
“錀。”
“什麼?”
“我不叫你,我叫錀。”
話語雖然簡短,但語氣卻很強硬。不知為何,對於他突如其來的非敬語,佳朗並沒有感到不愉快。也許是因為他是第一眼就能夠讓自己不敢呼吸的男人吧。佳朗心中偷偷地嚐試著叫了幾次薛錀的名字。
“錀?錀先生?”
她心裏偷偷試著叫了幾聲,仍覺著有些拗口,差點笑出聲來。
“加上姓氏,叫起來可能會更自然。”
她舔了舔嘴唇,笑著說道。看到她的動作,薛錀又再次渾身燥熱起來。他趕緊點燃了一根香煙。他濃密整齊的眉毛上寫滿了各種心緒。他皺了皺眉頭,呆呆地望著遠方。
為什麼今天想要女人的欲望如此強烈呢?薛錀很想將自己體內那股滾燙的欲望發泄出來。也許是因為長期忙碌,好不容易可以休息,因而體內原始的欲望才如此強烈吧。
“慶州薛氏嗎?”
佳朗舉著酒杯陷入了沉思中,過了一會才抬起頭問道。看到她歪著腦袋,一臉驚訝詢問的表情,薛錀突然產生了某種錯覺:她好像對他有意思。
“該死!”
薛錀又再次暗暗罵了自己一句。現在自己已經患上了誇大幻想症了。他沒有回答她,而是轉向了另一個話題。
“故鄉是慶州?”
“是。上大學後,就全家遷到了首爾。你不覺得這裏更好嗎?我不知為何……”
“……”
“不知道為什麼,每次來這裏,我的心都堵得難受。尤其是經過古墓附近時,心就開始發脹。呼,我也不知為什麼。”
薛錀默默地傾聽著佳朗的話語。她濕潤的眼睛,不知為何總是闖進他的視線,擾亂他的心。
“其實,家裏條件不是很好,但不知為何我從小就特別想學伽倻琴。特別是幼兒園郊遊時,參觀了天馬塚後,這個想法就更強烈了。或者應該說是被它千年屹立不倒的魅力所折服?世上所有東西都會變,但人留下的痕跡不會輕易抹去。至少那個墓主人留下的痕跡,我們至今可以看到……所以那時開始,我就哭鬧地纏著媽媽讓我去學伽倻琴。不知為何,比起三國時代,伽倻的故事更吸引我。你知道嗎?伽倻有很森嚴的殉葬製度呢。曆史上卻隻有扶餘的殉葬製度,而我們也隻學了這些……”
看到薛錀頻頻點頭的樣子,原本一直不停說著的佳朗偷偷地閉上了嘴。好像隻有自己一個人一直在那裏胡亂吵鬧。為什麼自己像喝醉酒的女人一樣,變得囉嗦了呢?他會不會覺得自己喝醉了,正在發酒瘋啊?一想到這,佳朗頓時小心翼翼起來。
她還是第一次喝那麼多酒,也是第一次,喝那麼多酒,仍神誌清醒。看著認真傾聽自己說話的薛錀,佳朗莫名地閃過一絲擔心。
她有些不自在地低下了頭,”啪啪”一聲,用手輕輕拍打著雙頰,試圖冷卻臉上的熱氣。薛錀看著她的樣子,笑著說了一句:
“繼續吧。”
“不,不了。”
佳朗尷尬地笑著搖了搖手。
“都說完了。”
是自己太過了嗎?佳朗滿臉通紅地灌起了礦泉水。然後,輕輕地幹咳了幾聲。
“為什麼連這樣瑣碎的事情也要說與他聽呢?他又不是自己的戀人,隻不過是蓮花老師的侄子罷了。但……”
突然,佳朗很希望眼前的男子能成為自己的戀人。隻不過是想想罷了,但心卻像是偷東西被發現一樣,砰砰直跳。
“我們……”
薛錀靜靜地咀嚼著佳朗的話語。”我們的國史上……”這樣別無他意的一句話,對他而言卻另有一番意義。那一個詞,讓他產生了悸動,讓他心潮澎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