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什麼呀!”貓田吸著鼻子。
“貓田,”我眼神複雜起來,不知所措地語無倫次了,“算,算了吧,一件小事。”
我的頭死死地低下去。
“小事?”貓田劇烈地喘氣,聲音有些發顫,“許童綠你有病吧!我認識你多久了你想想你這期間有多少事忍氣吞聲!我還不是為你好嗎?”
“還不是為你好嗎!”貓田帶著點哭腔,痛心疾首地嘶喊著,“我說,許童綠,現在是21世紀!林黛玉早就死光了!你好歹放個屁呀,吭一聲會死嗎!我認識你多久了!如果換作養了一條狗,狗都會長大!你就隻會懦弱你就隻會聖母!”
“阿澤的死也好!陳老師的走也好!都是你懦弱!”看似刀槍不入的,渾身長刺的貓田,第一次像要哭出來,大概是因為我辜負了他的一番心意。
“不要說了。”我的胸腔劇烈地起伏,傷口又被血淋淋地撕開。
“好!”貓田吸了一下鼻子,聲音懶散,“那我就不管,如果沒有我在,你就甘心軟弱下去吧。”
這是我們第一次爭吵,貓田經過我的身邊,冷冷地走開了……
瞬間,我的身體就麻了,頭痛欲裂,心髒頓感刺痛。不知道過去多久,才緩過神來,發現隻剩我跟楊盼盼兩個人站在了禮堂裏。
我緩緩地抬起頭,想問她要不要緊,卻被回頭的一幕震住了。楊盼盼交叉著雙手,眼睛銳利地瞪著我,表情非常冷酷。
“都是你害的!”楊盼盼咬著牙,十分刺耳地喊了一聲。最終,不耐煩地撇下我獨自朝門口走去。
一股電流從腳底襲擊到了心髒。
這到底是怎麼了呢。我獨自一人站在器材室外麵,感到了鋪天蓋地的失望。
突然,哢嚓一聲,禮堂的燈在夜晚定時地關滅。我就像被黑暗吃掉了,狼狽地掏出手機想借著微弱的光線離開時,才看到了手機裏的未讀短信……
按亮,屏幕上,是現任生物老師的短信。
我鈍鈍地盯著手機,用手揉著眼睛再三確認沒有看錯內容。手機裏躺著的,是這樣無情的一句——
“雨天的植物葉都蔫掉了,重新去取。”
“笨蛋,你辜負美少年貓田了啦,他一定很傷心。”
“海龜先生,我也感到抱歉。”
“看吧,老天懲罰你了,讓你的植物葉蔫掉,活該哦,讓你再去池塘活見鬼。啦啦啦。”
“你很壞。”
“阿綠,要變強大,不是每隻妖怪都能有毒舌教父教你成長哦,晚安。”
一個星期後,高一結束前的最後一節課,天空灰沉著臉,看著似乎就要下雨了。自從上次摘完植物葉後,雨季遲遲沒有到來。
“11幢402室?不是吧,打死我都不要!”
教室的一角有女生扯著喉嚨,叫嚷了起來。下午四點三十分,離下課還有十分鍾,臨近放學教室裏開始躁動起來。
那邊是班裏最活躍的一個小族群,情緒略激動的是女生梁元琪,一張苦臉,她手中正持有一張拆開來的紙條,像捧著一顆炸彈。印象中,梁元琪是個很嬌貴的獨生女。是小族群的小領隊,平時她說一別人不敢說二。身邊同學湊過去,頓時也開始鈴鐺般地竊笑起來。
“幸運女神梁姐姐!”
梁元琪在打趣和幸災樂禍中拍了下書桌:“閉嘴!”
講台上的生活委員敲著黑板:“好了先靜一下!每個人搬寢室的寢室號已經分發下去了,大家記得在規定時間裏搬好哦。”
學校擴大了招生規劃,高一這屆的女生樓要搬到畢業屆的那一幢,為新生騰出更多的寢室。
“等一下,抽到了還可以換嗎?”梁元琪高高地舉起手,語氣有點不開心。
“別人如果願意跟你換的話,是可以的哦。”生活委員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