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幫助忙嗎?”這聲音太好聽了,輕輕的,柔柔的,如絲線一般綿長,卻可以輕易纏住人的心房,使我胡亂跳動的心髒一下子平複下來。
遁聲望去,隻見一名看上去二十七、八歲左右的男子就站在我身後的走道上,臉上似有若無的微笑和他的聲音一樣迷人。
“她在問,這是不是你的行李箱?”他用標準的中文對著我說。
“哦,是的。”我連忙答道。
男子與空姐又交流了幾句,又走到近前望著我說:“她說,這個行李箱的尺寸似乎偏大,原本應該托運,不知道機上的行李櫃夠不夠放。”
“那個……”我局促地拉扯著自己的手指,“我來得太急,又是第一次坐飛機,所以不知道這麼多規矩。”
“沒關係,我來試試看吧。”
說著,他便托起我的箱子,放進座位上方的行李櫃,看起來尺寸確實偏大了一些,箱子邊緣露出一大截在外麵。空姐隱隱皺起了眉頭,他卻表現出毫不在意的樣子,還安撫了她幾句,所幸,經過一番耐心的調整,總算是有驚無險地塞進去了。
至此,空姐滿意地離開了,其它乘客也收起目光,專心做起起飛前的了後準備,而這名陌生男子卻微笑地坐到我的身邊。詫異之下,我偷偷瞥了他手上的登機牌一眼,才發現他竟是我的鄰座。
隔了一會兒,廣播裏又響起一連串令人頭疼的英文,他轉頭望了我一眼,輕聲說:“該係安全帶了!”
安全帶……我環顧左右,又茫然了。
他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主動拿起座位兩側的黑色帶子幫忙係上,就在他湊近我的時候,我隱約聞到一股清雅幽然的香氣,是他身上的香水吧,有點像蓮花的味道。
“是第一次去加拿大嗎?”係上安全帶以後,他隨口問了一句。
“是啊。”我點了點頭。
“一個人嗎?”他又問。
“不是,和我哥!”我指了指睡在前座的沙華。
他順著我指的方向瞥了一眼:“他看起來很累。”
“嗯,他昨晚沒睡。”我很無奈地歎了口氣。
“那麼,你有什麼不懂的地方,就直接問我好了。”他衝著我溫和一笑,露出潔白的牙齒,“不會英語出門,的確會比較麻煩一點。”
“謝謝,你真是好人!”我感動得差點泛淚。
就在這時,飛機突然一個轉彎,在跑道上加速起來,我的心跟著再一次提到嗓子眼,接著,整架飛機猛然一個騰空,離開了地麵,那一瞬間,隻覺得身體突然失去重心,眼前一陣天旋地轉……我被迫閉上眼睛。
好半天,等一切漸漸平穩下來,我重新睜開眼睛時,卻發現雙手正緊緊攥著一個軟乎乎的東西,低頭一看,竟是他的手。
我嚇得趕緊鬆開,臉一路紅到脖子根。
然而,他隻是輕輕笑了笑,卻什麼也沒說。
直到這會兒,我才定下神仔細打量起他的臉,湊近看,他的五官更顯得精致飽滿,微揚的濃眉下鑲著一雙狹長的眼睛,唯美得仿佛是文藝複興時代的雕刻。而且,渾身散發著一種略帶神秘的高貴氣質,想過去,一定不是位簡單人物。
不知為什麼,我的腦子裏突然冒出了“豔遇”兩個字。
該死!就在下一秒,我猛拍自己的腦門,對這樣的邪惡念頭感到無比汗顏。
“你……不舒服嗎?”那男人轉過頭,用一種很詫異的眼神望著我。
“啊,沒有。”我尷尬地背過臉去,然而,也就在視線轉移的同時,我發現斜對座有一對男女正望著我私下議論著什麼,隻可惜說的都是英語,我一句也聽不懂。
好奇心作祟,我不得不重新回頭,向身邊這台的養眼的“智能翻譯機”求救:“他們在說什麼?”
他似有猶豫道:“真的要說嗎?”
“嗯!”我很肯定的語氣。
他又頓了好一會兒才說:“他們說……說是不是地勤打錯了票,你才會出現在頭等艙!”
就好像座位上突然冒出一根利刺把我用力戳了一下,我渾身一顫,一股血氣衝上腦門,忍不住提高嗓門說:“地勤沒有打錯票,我也沒想跑來頭等艙湊熱鬧,隻是架不住別人白送票啊!”
此話一出,斜對座的那對狗男女沒見反應,倒是旁座的帥哥先瞪大了眼睛:“白送的票?”
我點了點頭:“嗯,我和我哥受邀到洛基山的古堡酒店,參加一位富家千金的生日宴,機票是她爸送的。”
帥哥似乎暗暗一震,俊美的麵孔上掠過一絲奇怪的表情,追問道:“那位富家千金的名字是……”
“露薇·坎貝爾。”我也沒瞞他。
聽到這個名字,他漆黑的瞳仁裏突然閃現出強烈的光芒:“就是坎貝爾集團總裁的千金?”
我有點被他的表情嚇到,頭稍微往後仰了仰:“難道你也認識她?”
他沉吟了一會兒,才很慢很慢地說:“其實不算認識,隻能說是仰慕!”
“仰慕?”這個詞好曖昧啊,難道她是他的暗戀對象?
帥哥注視著我,又進一步解釋道:“坎貝爾先生是是北美地區最大的石油商,也是我公司一直想爭取的合作對象,隻可惜一直以來,他對與我們的合作項目並不是很感興趣,我這次飛往加拿大,正是為了尋找新的機會……”
說到這裏,他歎了口氣。
原來是生意上的事,看來我又想歪了,不過這張帥臉的確容易引人遐想啊,就連他他隱隱透出失意的表情,都會讓人產生一股想要幫忙的衝動。
突然之間,我想起旅行箱裏的邀請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