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我們可以一起去加拿大啦?”沒等沙華回他的話,我已經激動地嚷了起來。
要知道,本姑娘長這麼大還沒有出過國呢!更何況還是頭等艙待遇,這簡直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比中彩票的概率低不到哪去。
師父望著我一臉期待的神情,卻露出一抹奇怪的笑容,搖搖頭道:“可惜,我去不了。”
如同被人當頭潑下一盆冷水,我差點跳起來:“為什麼?”
師父沒有直麵回答, 卻反問我:“明天是初幾?”
我想了一想答道:“七月初一。”
師父放下茶杯:“那就是了,明天我得把這一個月來收伏的怨靈送回地府,趕不及去加拿大。”
一句話點醒了我!
確實,身為度靈人,我們的職責,不僅僅是收伏那些留戀世間或者為害一方的魂魄,更重要的是將它們送回冥府重新接受命運的審判,而這項關鍵使命,一直是由師父親自完成,也隻有他能夠穿梭陰陽兩界,來去無礙。
“這麼說,我的出國夢還沒開始就泡湯了?”我哭喪著臉,一屁股坐在外廊上。
師父將一杯茶推到我的麵前,似笑非笑道:“我的話還沒說完,你這孩子著急什麼?”
“啊?”我連忙抬起頭盯著他。
師父頓了頓又說:“我趕不及去加拿大,所以,隻能讓你和沙華代我出席這場生日宴了。”
“什麼,讓我和曼珠一起去加拿大?”沒等我再次歡呼,頭頂已經響起沙華地動山搖的爆破音。
我回頭白了他一眼:“怎麼,不高興和我一起去啊?”
沙華麵露難色:“師父,這是後天一早的飛機,可我明晚不是還有任務?”
師父不緊不慢地說:“那不過是普通任務,一個晚上的時間,應該足夠了。”
沙華還是一副心不甘情不願的表情:“可是,萬一……”
師父抬頭望了望他,又望了望我,說:“如果沙華實在不想去,那麼曼珠也就不要去了,不然一個小姑娘出遠門,我實在不放心。”
一聽這話,我立刻跳起身揪住沙華的衣領,吼道:“臭沙發,你要敢破壞我的出國夢,我會詛咒你一輩的!”
他望著我氣勢洶洶的樣子,不禁一顫:“怕了你了,我去就是了!”
一聽這話,我如同被人拋上了雲端,整個人輕飄飄的,隻剩下一股暢意在身體裏遊蕩。
相反沙華的情緒卻跌入穀底,還長歎一聲道:“真倒黴,明天晚上有任務,後天還要趕飛機……”
他就這樣碎碎念地回到房間補午覺,我望著他的背影,卻一點也不覺得同情,有的隻是前所未有的興奮,哦耶,終於可以出國看看外麵的世界了!
加拿大,那是一個有著楓葉之國美譽的國度,境內遍布山川、森林、冰河、和被群山環繞的湖泊……
特別是被譽為“洛基山最美麗的藍寶石”的露易斯湖,是億萬年前冰河消退後留下的湖水,因為蘊含冰川流下的豐富礦物質,在陽光下會呈現清澈的藍綠色,如藍寶石般瑰麗。
如今,終於可以親眼一睹真容了,簡直就像做夢一樣!
隔天,師父送靈回地府,沙華也在稍晚的時候出門進行任務,我則在家忙著收拾行李,一整個晚上興奮得徹夜未眠,隻盼著沙華能早點回來。
哪知到了拂曉時分,仍不見他的影子。
天邊漸漸吐露出一縷白光,無數紅霞聚在一起徹底燃燒,預示著新一天的開始。
我起身望向窗外,心裏開始著急,要知道,從家趕到機場還有二個多小時車程,倘若沙華沒在早晨七點以前趕回來,恐怕也就趕不上那班飛機,如此一來,我豈不是白高興一場!
這個死家夥,該不會是故意的吧?眼看就要誤點了,我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在房裏來回踱步。
幸好,在天光大亮的時候,沙華終於筋疲力盡地回來了,一見到我,就上氣不接下氣地說:“我恐怕……去……不了……”
我才不管那麼多,拖上他和行李箱就往門外走,來到長途汽車站,搭上巴士緊趕慢趕總算到了機場,又經過一連串換登機牌、安檢、海關等等的折騰,很驚險地在閘口即將關閉的前三分鍾登了機。
走進頭等艙,這裏果然如傳說中那般寬敞舒適,整體以米色為主色調,地上鋪著厚實的羊絨地毯,寬大的座位比軟皮沙發還要舒服,而且采用的是折疊設計,需要的時候,輕輕一按按鈕,它就會鋪展開來變成一張柔軟的床。沙華一見到這樣的座位,簡直比見到師父還親,倒下身閉上眼就呼呼大睡,連放在一旁的行李箱也不管。
望著他那副流口水的睡相,我頓時有股想把行李箱砸到他臉上的衝動!
哪知就在這時,身後冷不防響起一陣古怪的說話聲。
我回過頭,隻見一名金發碧眼的美麗空姐就站在身後,塗著鮮豔口紅的櫻唇優雅地一張一合,說的卻是我完全聽不懂的英語。
一時間,我的腦子一片空白,完全不知該如何應對。
“Is this your trunk?”空姐又很慢很慢地複述了一遍。
什麼客……旅客、乘客,請客?我豎起耳朵仔細聽,可是,不懂就是不懂。
情急之下,我拚命搖晃沙華,可是他就跟喝了迷藥似的,怎麼都醒不過來。
這個該死的家夥,我抹掉額頭一大把冷汗,覺得自己好像站在北冰洋海麵的一塊薄冰上,隨時都有塌陷的危險。
周圍那些西裝革履、衣著光鮮的乘客也紛紛投來異樣的眼光,仿佛質疑這樣的人怎麼可能出現在頭等艙!
怎麼辦,怎麼辦……會念咒,會畫符,和靈界溝通都不成問題的我居然和同類溝通不了?就在近乎絕望之時,不遠處又響起另一個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