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進哈哈笑,“高大俠,勸你走了吧,當心輸掉褲子!”
高示其看著華進那得意洋洋的臉,氣得烈了,她猛地拗住棋盤,吊起眼角罵道:“混賬,我讓你賭,我斷了你的賭局!”
她大喝一聲,連棋盤帶棋子整個地掀翻了,棋子和滿盤錢幣跳將起來,直砸在華進臉上,疼得他縱身一跳。
“高示其,你還真沒賭品!”華進怒道。
高示其回罵道:“大爺就沒賭品,你能怎麼著,你敢怎麼著?”
“還想和爺幹一架?”
“幹就幹,誰怕誰!”
兩人罵著架,手上已動了起來,周圍的侍衛要拉開他們,偏他們都怒得很,仿佛兩頭燃著火的獅子,怎麼拉也拉不住。
華進叫道:“這裏太窄,有種跟我走外邊鬥一場!”
“鬥就鬥!”
兩人跳出了門,各自手裏還搶來兵器,高示其是劍,華進是刀,兩人互相啐了一口,厲聲一喝,向著對方猛衝過去。
刀光劍光一撞,劇烈的金屬碰撞聲逼退了四散的風,誰也沒占著便宜,虎口都是一痛,各自跳開,彼此瞪圓了眼睛,再次噴著火燒做一團。
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了,有的勸和,有的起哄,卻沒一個去阻攔,男人堆裏常有這野性迸發的熱血事兒,誰也不當稀奇看。
眾人紛紜說個不休,看到興頭上,還論起了武功心得,有說華進的刀使得好,真個是臂沉如山,力道厚重,那招式也是行雲流水,有說高示其的劍使得也不錯,劍招如風,輕捷如電,怎一個快字了得!
“叔至以為如何?”有人在人群中問。
“年少英俊,武功卓絕,是難得的人才,隻是脾氣暴烈了一些兒。”
“無妨,為大將者,有點脾氣才好。”說著話,微微笑起來。
華進一刀劈開了麵前卷著浮塵的風,一刀的力量比一刀強,他是遇強越強的能手,高示其的力量不及他,她被逼得往後連連退卻,眼看便要落敗,華進的刀擦著她的胸口劈下,再一刀,往上翻出一個銳利的刀花,高示其猛地矮下了身子,刀在頭頂劃出一道鋒利的弧線。
華進是怎麼也想不到高示其會忽然做出臨陣脫逃的模樣,他愣了一下,可就是這遲疑的瞬間,高示其已縮到他身後,她忽然跳縱而起,飛起一腳,直踢向華進的後背,華進收不住手,手中的刀收勢沒斂住,當啷飛了出去,人也踉踉蹌蹌跑出去老遠。
周圍先是沉寂,直到有人叫了一聲好,而後是一片聲的喝彩。
華進氣惱地說:“你使詐!”
高示其抹臉不在乎,“反正你輸了!”
“臨陣之時當臨機應變,所謂兵不厭詐,敵能使詐,我亦能使詐,難道對陣時能求敵人講道義麼?”有個洪亮的聲音說,是個五十開外的長者,沒著虎賁營鎧甲,隻著了一身便裝,他旁邊還站著一位三十來歲的男子,這二人都非虎賁營士兵,適才大家夥都在看比武,太過於全神貫注,竟沒人發覺軍營裏混進來兩個外人。
“你是誰啊?”高示其問。
長者笑道:“我是老兵。”
高示其打量著他,那長者身材高大,氣勢巋然,他便是佇立不動,也似一座不倒的山峰,沒想到蜀宮中居然有這樣雄壯威武的老兵,高示其的好奇心強烈了長者和藹地點評道:“這位小輩技藝超群,奈何力道稍小,氣勢欠弱,能戰百人,不能戰萬人,他年上得戰場,若要做大將,還需努力!那位小輩雖臨戰應變稍遜一籌,但他身具泰山之力,有大將之氣,然真正的萬人敵應有就死求生的大勇,以及應急求變的大智,若能在勇與智上苦下功夫,當能成萬人敵,無妨事,你們都還年輕,前途無量。”
高示其不樂意了,“怎麼的,難道你能敵萬人,你比我厲害?”
長者溫和地笑道:“我沒你厲害。”
高示其把劍一伸,驕傲地說:“那來比比如何?”
長者一怔,忽而笑起來,旁邊的男子說道:“將軍,他是信口開河,不必與他認真。”
長者沒所謂地說:“我就喜歡他的年少輕狂,初生牛犢,難得的天真。”
這當口,嚴武急匆匆地趕來了,因見又是高示其和華進這倆刺頭兒鬧事,正要令人鎖了他們,回頭卻看見長者,嚇得心裏一咯噔,又聽說高示其要和長者比武,那汗便淌了下來。
“將軍,他是年少不懂事,將軍勿要見怪!”他慌忙解釋。
長者卻說:“小事,不就是過招麼,我陪這位小友練練手也是好的。”
這麼說,長者是打算接招了麼,嚴武心裏,高示其,你還真是找死,居然敢和他比武!
長者果然走進場中,拱手行了一禮。
高示其把長劍一丟,“你沒有兵器,我不占便宜。”
“好!”長者讚道,他一抬手,“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