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像是早有預料,並沒有顯示出多大的驚訝,雙眉微微上挑,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想要站起來,卻發現自己隻剩一條完腿,而在客人麵前表演金雞獨立好像也不太禮貌,終於沒再有起身的想法,有意無意的敲打著那條綁著石膏的腿。“琉璃司不做虧本買賣。”言外之意,我們得那點什麼東西交換。
“我隻是跟你說事,別把琉璃司抬出來。”我皺眉道,心裏有點不高興。
“我是琉璃司的人。”林墨微微搖頭,堅持道,算是否決了我的說法。
“我已經陪著你們瘋了一次了。”我早有準備。
“恩,我可以把傑克的情況告訴你,但那兩個鼎嘛......”林墨把聲音拖長,帶著一絲玩味的笑意看著我的反應。
媽的,這婆娘真的是成精了。不見兔子不撒鷹,不給甜頭不讓聽。“我可以告訴你吳乃定他們的線索。你先別急著搖頭...”看到林墨的眼神瞬間沒了期待,有拒絕的趨勢,我連忙說道。對於琉璃司這樣的情報輸出機構來說,很難有對他們有用的信息,除非我願意把我藏著的那個鼎拿出來,但這顯然是不可能的。重要的不能給,不重要的不能用。思來想去,也隻有手上這條關於吳乃定的線索了。
“我知道你不在乎吳乃定的事,可茶語山莊在乎啊!”我點到即止,相信以林墨的智慧,我一句話的提醒就足夠了。茶語山莊一直將吳乃定一夥視作眼前的頭等大事,有了這條線索,林墨又可以狠狠宰一筆何老頭兒了。一想到這兒,我的心就肉痛的在滴血:媽的,這是多好的一個賺錢機會啊,就這麼白白浪費了!
“那個所謂‘一夜夫妻百日恩,和尚吃素不吃葷’,何令蒼可是你的老相......噢!”見林墨麵有豫色,強子想添把火,沒意識到這是在潑冷水,被我狠狠一腳踩在腳麵上製止了。“小學沒畢業瞎用什麼俗語,還所謂,所謂個屁啊!”我罵道。
林墨把已經攥在手裏的拐放下,冷冷道:“你先說!”我暗歎一聲,知道強子的話還是起到了作用,反作用,這會兒林墨就差把我們轟出去了。隻好搓著雙手,低頭哈腰,全程賠笑,小心翼翼道:“在這之前,咱是不是把雲南之行的報酬先給結算一下?”
“找茶語山莊結去!”果然,林墨沒什麼好眼色給我們。
“說好的事不能賴啊,小心生兒子沒屁眼!”我也急眼了,脫口而出,然後立馬感到了一陣惡寒,我悻悻道:“不好意思,剛剛那話就當我沒說,咱重來一遍?”
“哼!斤斤計較真不是男人!”林墨也沒打算小題大做,瓊鼻一皺,小聲嘀咕一聲,可愛嬌羞之態讓我心神一晃,差點就想放棄原則,準備和盤托出了。“他兩天前在香港出現過,應該是打算從香港那邊進到這邊來。”
“就這些?”我剛搬了個小板凳打算聽故事,沒想到板凳還在手上,故事完了。林墨臉上終於露出一絲惱怒:“他上次來收集了一批官窯瓷,這次應該是要把它們運走了。”
“為什麼上次不運走?”我疑惑道。
林墨覺得我的問題實在業餘,輕笑一聲道:“這就是他能一直活著的原因了。傑克這人最大的特點就是小心謹慎,這也是我為什麼之前選擇跟他合作的原因,他走私很有一套,收集上來的貨不會被立馬走私出國,而是放在一處隻有他知道的地方先避一避風頭,短則十天半夜,長則一年半載,總之不到風頭徹底過去,他是不會妄動的。”偷盜文物罪名很重,要是一得手就立刻偷運出國不但風險劇增,也沒有多少人願意幫忙走私。“唯一的一次例外就是上一次了,結果你們也知道了。”林墨瞪了我一眼。
“上一次為什麼他不按照一貫的行為處事進行?”我疑惑道。
林墨搖搖頭:“這是他們那邊的事情,我不便多問,據說是那邊的買家催著要。我本來也提出過異議,可一來相信傑克的辦事能力,二來畢竟一直以來相安無事,有點麻痹大意了,所以也沒製止,沒想到就這麼‘偷懶’了一次,就被你給逮住了。”林墨笑眯眯的看著我。
“嘿嘿,其實你該慶幸是被我們逮住的,要換了別人,你哪還能有現在這麼舒服?”我有點小得意。林墨戲謔笑道:“這麼說,我還得謝謝你幫我毀了一個公司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