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了,‘該彙報’的都彙報了。”白俊升的話我並不意外,晾了我們一個多星期不就是去調查去了嘛,況且這事兒也捂不住,我也沒打算捂著蓋著,順其自然而已,我不說純粹就是不爽不想說,憑什麼老子就得把自己的內褲都扒給你看?特課裏不也有很多事情我們不知道的嗎?
“別忘了你們的身份,你們是‘特課’的人!應該明白身為‘特課’的職責是什麼!”白俊升的音量提升了一些,臉上微微有些泛紅。
“狗屁特課!為什麼對我和強子的提醒視而不見?為什麼不派別人過去?你他媽西特勒 啊,搞獨裁,搞專政?人家的命是命,我們的命就不是了?趟雷子的活兒我們上,撿便宜的事兒你們來,我們他媽的差點死在那,命隻有一條,你不稀罕我稀罕,老子可是家裏獨苗,你他媽想毀我侯氏一脈?”我被問的火起,也顧不得什麼尊老愛幼的傳統美德了。“還有我們盧氏一脈。”強子不失時機的插嘴道。我讚賞的看了一眼強子,然後手一舉:“我們申請退出特課!”一想到方喬和孫宗武說的,特課裏養著一幫隻想著削尖了腦袋往上爬的無能膽小之輩我胃裏就一陣惡心。想拿小爺我們的命當晉升的踏腳石,沒門兒!
白俊升愣住了,沒想到我們的不滿如此之重,臉上浮現出深深的疲倦和失望,像是一下子蒼老了幾歲,無力地揮揮手道:“想不到你們的怨念這麼深。也罷,把被你們藏起來的鼎拿出來,你們離開吧。”
“那是我們的。”我一口咬死。
“那是國家的。”白俊升淡淡道。
“切!蛋糕做好了你們過來吃了,房子造好了你們進來住了,之前卻連個鬼影都見不到,要不是我們,那一船的東西早就放在西方哪個貴族、博物館的玻璃罩裏了。”強子嚷道。房間內溫度適宜,白俊升渾濁的眼神配合著迷離的夜色,讓我覺得今夜發生的一切有點荒唐,有點夢幻。老頭子大老遠過來就是跟我們吵架來著?
“看來跟你們談奉獻、榮譽那都是扯淡,那麼我們就來說點實際的。”白俊升悠悠道。
“這個可以有。升職加薪還是分房送車?”強子搓著手道,原本睡意朦朧的兩眼開始放光冒泡。
“保命!”白俊升隻是惜字如金的吐了兩個字,但卻讓我和強子原本去意已決的內心波瀾再生!難道今後真的要獨自麵對吳乃定、孫宗武的報複?我倆文不能一張嘴說死一屋子的混蛋,武不能一舉手天地為之變色,拿什麼跟人家鬥?到頭來還不是人家手拿蘋果我們頭頂鴨梨,人家拚後台我們隻能拚命!對了,另外章學澍、丁宇也得防著,陡然間,我發現敵人居然遍天下了!去投靠方喬、林墨?先別說方喬人都不知道死哪去了,林墨那娘們我也是一向敬而遠之,要是真過去了就是跟國家對著幹,在國家這個龐然大物麵前,我們倆真的是太渺小了。
在我和強子麵麵相覷的時候,白俊升起身了:“我不強求你們留下,在特課也不能保證你們一定能活著。你們不是惜命嗎?一根手指跟一個拳頭,一隻手對一條腿的力量孰輕孰重你們還是能分得清的吧。”打開房門的一刹那,白俊升道:“對於我做的決定我不後悔,但對於你們受到的遭遇我很抱歉!”
夜已深,城市依舊繁華喧囂。霓虹燈點亮了醉迷奢華,也掩蓋了星月清輝,放肆地把變幻的彩色投向天空。天空朦朧,連黑也不純粹了。房間內還殘留著老人獨有的暮氣,人卻已蹤影難覓。“一根手指也可能是一陽指,一隻手也可能是開碑手!”強子還死鴨子嘴硬著,但明顯少了火藥味兒和那一副囂張的氣勢。我過去準備關門,一抹米黃色俏生生的站在牆邊。
“不知道偷聽很不禮貌?”我對著陳嘉瑜問道。
陳嘉瑜搖搖頭,發絲隨著搖頭的姿勢如波浪般層層疊疊,完全可以去拍那些個洗發水廣告,上下打量了一圈道:“嘖嘖,能讓白老道歉的人你還是頭一個。”我搖搖頭:“我可一點兒也沒有感到高興和榮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