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子,你確定把那賀獨眼打死了嗎?”我問一旁正專心致誌檢查自己手臂的強子。
“你也看見了,兩槍放倒。怎麼了?”強子問道。
“雖說是以眾敵寡,但能把老魏打成這副樣子的,那個賀獨眼應該是個狠茬子,他要是沒死咱這輩子都得寢食難安了。”我歎道。
“誰說不是呢。”強子指著自己肚子上的一道血口子道,“我就在他手底下溜了三個回合就歇菜了。”又用佩服的眼光望著老魏:“還是老魏牛啊,單挑那賀獨眼絲毫不落下風。”
“吳乃定、孫宗武、賀興國,他們三個跟現在‘請魄’的扛頭羅覓並稱為鬼王黨的‘四大紅棍’,鬼王黨之所以如此強勢神秘,就是因為所有試圖對鬼王黨不利的人,不管白道黑道都被他們四人滅口了。”
“那他們不是應該很累?就鬼王黨這作風跟性質,一年得惹上多少仇家啊,更何況還有來自國家層麵的取締打壓?”我被方喬的話語吸引了。
方喬放下布條:“所以他們殺人才如此的變態,為的就是讓那些人在行動之前好好想想,殺雞儆猴這一招雖然不新鮮但很管用。至於你說的取締打壓......”方喬不屑一顧道,“你看我們不都一直活得好好地嘛,孫宗武雖然是個混蛋變態,但有句話說得沒毛病,那些吃皇糧的比任何人都要怕死,都要貪得無厭!”
“聽你這麼說他們這麼牛逼咋還被趕出來了呢?”強子有點不置可否。
“再變態的殺人手法也震懾不了死人啊。”方喬歎道,“‘飛僵’的人可都是玩死人的高手,一人操控九、十號僵屍,你打它它不疼不癢沒感覺,它揍你你拳拳吃肉,你是跑呢還是跑呢?”方喬的話讓我又回憶起了蘆葦蕩裏的那一幕。趕屍都那樣了,那飛僵到底有多可怕?看看強子牙酸的表情,我知道他也跟我想到一塊兒去了。與地鬥其樂無窮,與天鬥其樂無窮,與一群變態、死人鬥後患無窮啊!
天剛蒙蒙亮,我們就出發了,得趁著水坑裏的水還沒有被太陽烘幹,地麵吸幹的情況下盡量的縮短與人類文明的差距,若是等水坑裏沒了水,再次被枯枝敗葉所覆蓋,那我們想這麼輕鬆的趕路就是做夢了,光找地上的痕跡就得花上一天一夜。漸漸地,樹木變少了,草地變廣了,水坑裏的水也終於不可見了,車子也徹底沒油歇菜了。
三個人,六隻眼睛望著儀表盤上的加油表和閃爍的紅燈愣了半天,最終還是我再一次爬上了車子的頂部舉目遠望。天氣空朗,又沒有了成片樹林的遮擋,視線變得極其開闊,遠處那星星點點的紅黃色建築讓我欣喜若狂!“能出去了!能出去了!”我仰天大笑,站在車頂上就跳起來騎馬舞,差點沒被強子打下來:“死猴子,車頂要是跳塌了看我不打死你!”
我和方喬輪流背著魏明樂開始朝著那建築群靠近。紅黃色建築越來越近,不一會兒就出現了佛塔,然後就是連綿的圍牆,好像清宮劇裏的紅色圍牆圍起來的廟宇就出現了。等靠近了才發現不是圍牆,是由一組組的轉經筒走廊組成的通道。紅色的牆麵,黃色的黃銅轉經筒,褐色的合土地麵,陽光穿過通道格柵透射進去,形成一排排斜長的金色格子,多個塔尖不經意的從走廊後升起來,背景安靜而又肅穆。兩邊有低矮的住宿房,有點兒亂,大多是土牆加樹枝籬笆的組合,瀝青氈子做頂,還用石頭壓住免得被風吹起來。
一群高矮胖瘦各不同的沙彌三三兩兩的從中間最恢宏的建築中出來,走向另一邊一座紅牆黑瓦的平房。那裏,幾位係著圍裙的老和尚正鋪開筵席,擺好蒲團,放好碗筷靜靜等待著忙活了一上午的和尚沙彌。好一派寧靜而又祥和的氛圍!“和尚廟啊!”強子手搭涼棚道。是的,這是一個不知名的偏遠小寺廟,裏麵的和尚也沒有武功和法術。
“怎麼,近鄉情怯了?”站在小山頭上的我們目視了這裏的一切,方喬背著不知死活的魏明樂道。
“媽的,這是近鄉情怯嗎?這明明是喜極而泣啊!”我一抬頭,已是淚流滿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