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小寺廟的食堂裏,正上演著一出浪子回頭的感人戲碼。
“嗚嗚,我再也不對著你們啃雞腿了,再也不朝佛祖吐口水了,再也不偷拿功德箱裏的錢了......”強子一邊胡吃海塞著青菜蘿卜豆腐泡,一邊一把鼻涕一把淚的進行著懺悔,順便將他早些年做的那些缺德事兒一股腦兒都說了出來,聽得在做的大小和尚麵麵相覷,不知道該怎麼進行勸解。“猴子,你也來!”強子惡狠狠盯著我道,“我都是跟你一起幹的!”“放你媽的狗屁!”我麵紅耳赤,無地自容,一口白米飯噴出,旁邊的小沙彌頭上頓時不再“寸草不生”。“佛祖麵前你還敢打誑語!”強子宛若羅漢怒目。“滾!”我以最快的速度扒拉完飯菜,掩袖而走。
我們編了一個謊言,冒充驢友進山踏春,結果春沒踏到,倒是一腳踏碎了山道,滾落山崖,跌落溪流之中,所有的行李都在那時候丟了,好不容易相互鼓勵幫襯著出了大山,就來到了這裏。就算他們不相信我絞盡腦汁,窮盡膽汁,花了五分鍾臨時編撰出來的謊言,一看魏明樂的傷勢和我們一個比一個淒慘的打扮,再加上強子更是發揮了他恬不知恥的特長,一口一個活佛在世,菩薩顯靈,幾顆糖衣炮彈下去,就搞得一眾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直傻笑,一聲“南無阿彌佗佛”之後,就把我們引進了寺廟成了他們飯桌上的座上賓。
魏明樂被幾個和尚抬著直接去了禪房接受治療,方喬也跟著去了。原本強子也是要去的,但聽聞為我們準備了飯食,這貨立馬態度大變,寧願先滿足口腹之欲,還死皮白臉的坐在了正中央,旁若無人的邊吃邊懺悔。
我和強子的加入使得大部分的和尚沙彌都是半飽著離開席麵,進行下午的功課。即便是有些個臉上有點不好看,但也是毫無怨言,這倒讓我和強子有點不好意思,強子更是罕見的主動拿起了掃帚簸箕,打掃起了禪房小院。“猴子,你覺得那個人怎麼樣?”掃了沒幾分鍾,強子就原形畢露,舉著掃帚指著不遠處一個正在掃地的老和尚道,“我去拜他為師怎麼樣?”自從被賀獨眼三回合撂倒,強子一直耿耿於懷,老想著有一天從吳乃定他們身上找回場子。我斜眼瞄了一眼強子道:“你特麼武俠看過了吧?不是每個掃地僧都是武林高手。”
向那掃地僧問清楚了位置後,又紅著臉朝一個麵相和善的老和尚借了幾百塊錢之後,我離開寺廟朝小鎮走去。深山藏古寺的意境雖然高遠美好,但實際走起路來卻也費勁,我花了老大勁兒才來到鎮上,等回到寺廟時,暮鼓已經撞響,木魚已經閑放,又到了令人振奮的開飯時間。
“佛門聖地,我不想犯嗔戒,但我還是想說讓白老頭兒洗幹淨脖子等著!”對著剛買的老年機,心平氣和的彙報完工作後,我終於憤怒了!追本溯源,一切的一切,可不就是白老頭兒不顧我和強子的警告,讓我們去跟天機門的人接觸嘛。獨斷專行,不聽取下屬意見的領導不是好領導,恰恰這就是我目前對白俊升的印象。
“你們都沒事吧?”陳嘉瑜聽完我的彙報和發泄關切道。此時,她沒有反駁,也沒辦法斥責我,隻好默默地替白俊升承受著我的怒火。
“有事還能跟你大吼大叫的?”陳嘉瑜這態度倒讓我覺得有點羞臊,畢竟這事兒跟她沒什麼關係,我的語氣一下子緩和下來,“就是強子被剌了幾刀,好在他皮糙肉厚,砍人的那家夥眼神也不行,沒一刀是砍在點子上的,要不然他早被我埋了。”“猴子,我丟你老母!”在一群食不言寢不語的僧人麵前,我的話讓強子聽的清清楚楚。
“自從和你們失去聯係後,白老就沒安心過,睡覺都靠的安眠藥。隻能說人是會變的,白老也沒想到朱晉三會騙他。”陳嘉瑜小心翼翼的替白俊升解釋著。
我吸了吸鼻子不置可否:“他跟朱晉三到底是什麼關係?”
“我也不太清楚,白老隻說是過命交情,應該就像你跟強子一樣吧。”正是安撫我的時候,陳嘉瑜倒也不會還有什麼遮掩。
“不不不,我跟強子最多就是酒肉朋友,大難臨頭還不是各自飛了。”我忙著推辭道。
“猴子你死個媽先!”背後,強子又一次跟我急眼,但為了香噴噴的白米飯,還是忍住了起身揍我的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