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似花(二)(2 / 2)

“真的不能在真了。”我拿出事前準備好的照片遞給杜偉憲,“要說膽色跟聰明,沒人比得過杜先生您,誰能想到您居然會用真名。”千穿萬穿馬屁不穿,先拍了再說。同時也暗示他我知道你的那點子事,好讓他動手的時候忌憚一些。

“名字真的,地址假的;性別真的,年齡假的,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誰又能說的清楚。”杜偉憲對自己的創舉顯然也有點兒小得意,放下照片道,“把東西原封不動的送回來,我可以放你一馬。”

看杜偉憲這架勢,我就知道沒什麼討價還價的餘地了,這算哪門子的談判呐,算上林墨那次,我突然發現自己變成了一個廢物。帶著一肚子的憋屈,我默默地點點頭,站起來準備離開,心想比起小命來,被楊曦埋怨幾句又算的了什麼,卻不想又被摁回到了座位上。“咳咳咳,傑克跑得快,我也管不著,這一次我有7個兄弟永遠也出不來了,我這人喜歡有怨報怨,以牙還牙,你奪了我的貨,坑了我的人,讓你這麼離開我怕兄弟們會造我的反。”杜偉憲說的很小聲,在我聽來卻不啻於一聲春雷,我這才想起來資料裏那個心狠手辣的男人就在眼前。媽的,擁有那樣一雙冷漠眼神的人怎麼會是個好相與的?

“我不知道你跟墨子之間達成了什麼協議,讓她如此維護你,但她越是維護你,我就越是不爽!咳咳咳,墨子的麵子我不能不給,也不會不給,本來想留你一隻手,但墨子應該還有用得上你的地方,就留下一根手指吧,一個手指抵7個兄弟,怎麼算你小子也不會虧。”杜偉憲的語氣中帶著濃濃的冷意和不容置疑,我感覺周圍的溫度也下降了好幾度。

我的手被死死地摁在茶桌上,旁邊那束鮮紅的玫瑰花開得正豔,我整個人動彈不得,手掌能清晰地感受到茶桌上那凹凸不平的紋理,我忽然明白了,原來那滲透入茶桌的絲絲紅色是用一個又一個像我這樣的倒黴蛋的熱血浸染而成的。這狗日的茶桌,這狗日的社會!

一柄紅色把柄的鋒利匕首緩緩靠近我的手指,還沒接觸到,我手指的汗毛就根根炸立起來,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我不停地舔著嘴唇,下眼角不停的抖動著,死死盯著那柄泛著幽冷色澤的匕首。

刀柄往後一滯,刀麵寒光一閃,刀鋒破風而至!我瞳孔猛然一縮,雙腿用力一瞪,用唯一沒有被製住的頭顱往後一頂,連人帶椅往後倒去,然後側身一滾,半跪在地上。“媽的,你說留就留,問過我沒有?”一股久違的熱血瞬間充斥了我的大腦,此時此刻,理智已經退居二線。

“還算是有點血性。”杜偉憲淡淡的評價了一句,然後起身退到一邊,愛惜的查看了一下自己的西服,“真不應該穿白西裝的,太容易髒了,你們把他拖遠一點。”

“不是穿一件白衣服就可以成為白馬王子的。”既然撕破臉,我狠狠嘲諷了一句。就在我耍狠鬥狠的時候,傳來一陣鑽心般的疼痛,讓我不禁連連抽冷氣,低頭一看,手指還在,隻是手掌遭了殃,大股的鮮血不要錢似得流出來,迅速染紅了一小片地麵,手一揮,點點鮮血染上了玫瑰,使得玫瑰更紅更豔更妖。

“跟你拚了!”我爆喝一聲,完全不顧此時的敵我懸殊,用滿是鮮血的手去抓幾步之外的杜偉憲,他不是愛惜自己西服嘛,老子就親手毀了它!手臂用力一揮,鮮血劃出一道漂亮的弧線越過眾人的頭頂,穩穩地落在後方的杜偉憲身上。“哈哈哈!白西裝的確很容易髒啊!”雖然不多,但鮮血的的確確沾上了白衣,杜偉憲原本就陰沉的臉徹底崩塌:“還愣著幹什麼,快把幹事!”。那幾個手下麵紅耳赤,為自己的疏忽大意而懊悔,同時也將此化為了動力,一窩蜂衝過來,肩膀上一陣刺痛,我抬頭一看,那把匕首有一半已經插進了肩膀。

血,稠如蜜,濃如墨。迅速透過衣衫盛開出大朵大朵的鮮紅,仿佛靜靜躺在茶桌上那一捧嬌豔如初的玫瑰。巨大的疼痛感沒有增加我的恐懼,相反地激起了我更大的勇氣,我開始準備回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