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似花(一)(2 / 2)

當然,這些信息都是我在王靜給我的資料中獲取的,大前天當我初讀這些資料的時候,我的心神已經被震的支離破碎,七零八落,嘴巴能塞下一顆梨,深深感到了自己的無知和渺小,就像坐在井裏的青蛙,活在下水道的老鼠,原來看似陽光普照的祖國大地還有如此之多黑暗逼仄的角落和行走在黑暗中的人們!而現在,我和強子就站在茶語山莊門口——這個陽光照射不到的地方。

望著古樸不失大氣的拱門,渾厚不顯破舊的磚瓦,爬滿爬山虎的山莊,四周相擁的綠綠翠翠,我有點恍惚,想起了炊煙嫋嫋的靜謐小村莊,波光粼粼的遺世小鏡湖,但更加在意的,則是山莊的主人。能跟琉璃司齊名,應該又是一個隱世盜門在背後吧,隻是不知道他是忠是奸,是正是邪,是善是惡......在當代社會中,答案不言自明,貌似想這些問題顯得有點傻了。

“不進去,傻站著?”強子整了整自己的著裝,顯得尤為注重自己的形象,“這裏的人都是行走在白與黑之間的高手。說實話老子是很佩服他們的,居然能把法律耍的團團轉,所以,最好收起你那點小聰明,老實點兒。”

“懸崖邊上走鋼絲嘛。”看著身後漸漸擁擠的人群和保安不善的眼神,我低聲道了一聲,搖搖頭,“不是久長之計啊!”學著強子整了整衣服,抬頭挺胸,昂首闊步進了山莊。

一夜西風緊。昨天刮了一晚上的西風,山莊裏小道鋪滿了落葉,山莊裏的人沒有去把它們掃掉,長的、短的、細的、粗的、黃的、紅的,千奇百狀,五顏六色,煞是好看,可惜今天天公不作美,陰的就差雨點下來了,不然這條小道一定更加美麗。

若是沒有特殊安排,茶語山莊平時還是正常開門迎客的,雖是喝茶吃飯的地兒,但靠著獨特的設計和優美的環境,很受青年男女和情侶的歡迎,據說還上過幾回電視節目,林墨和杜偉憲的約會就安排在這裏,我跟杜偉憲的會麵也自然的被安排在這裏。按照林墨的計劃,她會放杜偉憲一小時的鴿子,女人嘛,遲到半小時一小時的那根本就不叫遲到,準時出席才有鬼咧!我們有足夠的時間可以跟杜偉憲套交情,談人生,聊理想。我和強子走進大廳,服務員先是熱情洋溢的招呼了我們一段時間,發現我們隻顧著喝免費茶水,嗑免費瓜子兒,絲毫沒有進去消費的打算,漸漸失去了耐心,剛好又有幾個打扮時髦的年輕人進來,就徹底把我們晾在了一邊,這讓我很高興,這正是我希望的。

時間來到正午時分,整個山莊漸漸熱鬧起來了,服務人員也開始忙綠起來,沒有人再來注意我們兩個隻吃免費食品的窮小子,我和強子也越來越緊張了,離約定的時間越來越近了!“來了!”強子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推著我的胳膊,我能清晰的感受到強子身上傳來的顫動,這不是見林墨時膽小怯場的顫動,而是興奮,難以自己的顫動!丟下看了半天也沒看完一整篇報道的報紙,我把眼光投向外麵。

一輛銀色奔馳旁邊,一個穿著白色西裝的美男子剛剛關上車門,依著車身手上拿著一根煙,香煙已經燃了一半,長長的灰色煙灰倔強的不肯落下,卻不見他有抽煙的動作,漠然的望著小道上滿地的落葉。一陣風吹過,煙灰終於隨風飄散,一些還零落在他潔白的西服上。後備箱被打開,司機迅速而又熟練的下車,捧出一大束的紅色玫瑰交到美男子的手上,美男子彈去了衣服上的煙灰,順便把煙頭扔在地上,沒有踩滅,手捧鮮花,跨過煙頭,鮮衣怒馬,徑直而來,至始至終,沒有說話交流,沒有看那個恭敬的司機一眼,眼神跟林墨如出一轍的冷漠,一望便知是個不怎麼熱愛生命的角色。“就眼神而論,跟林墨倒是絕配。”我嘀咕一句,迎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