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間,周圍的雪已被震散,晨曦的光芒變得黯淡,那彙聚五彩光澤表麵灰暗的仙劍與洛雪顏周身的光圈相撞,突然,一股刺空的聲音仿佛穿透了天地,隨之而來是五道光影隨風飄落,深深的紮進了雪裏。
另一方麵,那白衣倩影微微向後幾步,神情淡然,隻是當雪花從她的麵頰劃落時,那梅花般的嘴邊出現了淡淡的血跡。
看來這“五行歸一”的劍陣終究還是破了“冰心鏡”,它是利用五行相生相克的道理把五人的力量都集中在主修土係的白空的仙劍之上,來對付主修水係的洛雪顏,真不失為一種好方法。
過了片刻,五人陸續站了起來,直視那不遠處的女人,即便破了“冰心鏡”,他們還是處於劣勢。
隻聽冥皇掌門秋子葉道:“攻擊他手中的嬰兒,這樣她就無暇抵擋了。”
五人一聽,沒辦法,隻能這麼做了。咬牙著再使了一次“五行歸一陣”。
洛雪顏眉頭微皺,看了看手中的嬰兒,突然,不知她用了什麼仙法,踏雪而去,速度快如閃電,倩影卻嬌美如花。
五人瞬間握緊仙劍,連忙追了上去。
轉眼間,洛雪顏到了滄瀾城邊,看到的是遍地的屍體,鮮血已染紅了城牆,終於,那絕美的臉上泛起了一絲怒意,急忙的趕回了夜雪宮。
夜雪宮的門前站著一個紅衣少女,洛雪顏叫她鳶兒,流殤叫她靈鳶姐姐,她叫陌靈鳶。她手握羽靈劍,如水的臉頰已泛波瀾,一身紅衣與城外的紅雪相似,如火的眸子盡是期待,終於看見了姑姑的歸來。
“拿著他。”洛雪顏淡淡的說道。
陌靈鳶沒有多想,接過了她手裏的嬰兒。正在這時,五大仙門的掌門手握仙劍,追了上來。
洛雪顏一如的淡然,隻是陌靈鳶那嬌美的臉上泛起焦慮,馬上握起羽靈劍,但卻被姑姑叫住,不再前行。因為她知道,這個和她相識一百多年的女人真的動怒了。
很快,那帶著五彩光芒的灰色仙劍再次襲來,一樣的威勢,一樣的不可抵擋,然而這次,她的手裏沒有了嬰兒,當她舞動“芷水”時,那銳不可當的仙劍似乎被磨平了棱角,失去了鋒芒。
“冰心一舞,天下皆亡”,這是洛雪顏修習《冰心訣》最後一頁時見到的文字,今日用了此功法,已是下了莫大的決心。
這一刻,世間的一切好像與白雪間的她融為了一體,而五人已經無法再前進一步,天地間仿佛靜止一般,影響著滄瀾的每一個角落。
隻見那順天外的五國仙門弟子一時間都無法使用功法,不少人倒在了雪中,那準備再次發起進攻滄瀾城的五國士兵,身體慢慢變得僵硬,如同中了魔咒一般,半數以上的人倒在了雪中,永遠無法起來……
洛雪顏看了看眼前那五位奄奄一息的掌門,耳畔還回響著滄瀾城外的悲嚎聲,同時腦海中閃過來時城邊的那一具具屍體,緊緊的握了握拳頭,終是放下了芷水。
連續七日的戰爭似乎終止在了這一刻,這一刻是那樣的靜,那樣的惆悵。
隻聽那白衣少女淡淡的說:“因果宿命,不知對錯,今日殺了太多的人,我心中難以釋懷,就留你們一命,都散了吧。”
她輕輕的歎了口氣,那絕美的眼睛看向了陌靈鳶,鄭重的道:“則日起,陌靈鳶便是順天掌門。”言罷,便接過靈鳶手中的嬰兒飛進了夜雪宮,沒有留下任何東西。
五人都是暗暗的喘著氣,隻有陌靈鳶仿佛石化一般,瞪大眼睛看著姑姑飛去的方向,許久,許久……
這場戰爭不知以何種方式最終結束,隻知道當日五國的所有兵馬都遠離了滄瀾城,五大仙門的弟子更是撤出了順天,一連數日滄瀾城內一片荒涼,無數的工匠和士兵做著戰後的重建,壓抑的氣氛終於在春天的時候徹底消散。
隻是大多數的人對這場戰爭並不了解,隻能在茶館、飯館裏的說書人那裏聽到一些皮毛,它就像被時光掩埋的秘密,無人知曉。
直到二十年後的某一日,一個清秀的少年和一位紫衣少女進入了滄瀾城的皇宮,在一個名為“皇家密院”的屋子裏,翻開了一本黑色的書籍。
其中一篇這樣記載:天顏三百年,冬至大雪風寒,仙門大比之後,五國入侵,戰況危急,我兵死傷過半,敵兵勢不可擋,順天仙門死傷慘重,無法支援,滄瀾危亡。滄瀾國民死傷無數,終是守滄瀾城六日六夜不破,七日,幸有雪顏上仙救滄瀾於危難之間,一己之力,敵兵潰敗,仙劍一舞,天下已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