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風說,男人的話隻能信三分。”她一臉嚴肅地看著安景旭,一字一字慢慢說,“安景旭我不信你。”
安景旭原本就凍得有些白的臉這會兒黑了,眸子卷起一層冰寒,沉悶著一張俊臉,好半響才從嗓子眼裏嘶磨出這麼一句話來:“以後隨風的話別信,不,以後我不在的時候,不許和他在一起。”
那個該死的男人,都教壞他的女人了,回頭一定有好好拾掇拾掇。
遠在上海正為安景旭累死累會的男人連著打了好幾個噴嚏,感歎著著天氣無常,感冒病毒猖狂啊。
顧初夏眯著眸子,像隻狡猾的狐狸,聲音懶懶的笑,嘴角揚起,又說:“隨風還說,女人的話,隻能信一分。”
安景旭愣了,腦中一團黑線,第一次,精明的資本家腦子打結了,心裏兜兜轉轉這個相信與不相信。
秦隨風你丫的混蛋,都教的什麼啊。安景旭心裏大罵,一張俊臉沉得不像話。
好吧,男人啊,智商與情商成反比,安景旭的情商……真是不敢恭維啊。
安景旭那邊還沒繞出個結論來,皺著眉看顧初夏,顧初夏笑笑,轉過頭去,丟過來一句:“安景旭,不要相信我,真的我不會說,說得不要相信。”嘴邊長長籲了一口氣,水汽融在了她眸子裏。
忽地,安景旭柔了一臉的冷峻,將女人攬到懷裏,嘴邊上揚:“你這個女人非要這麼口是心非嗎?”
明明一句好好的話,非要說得這麼不中聽,這個口是心非的女人著實可惡,隻是更可惡的是他喜歡。
顧初夏笑笑,反問:“不喜歡嗎?”
“喜歡。”安景旭回答的立竿見影。
“嗬。”顧初夏輕笑出聲,轉了個身,將腦袋窩在安景旭的懷裏,閉著眼,“安景旭,我閉上眼睛,你抱著我滑下去。”
“不怕嗎?”緊了緊了懷裏抱著的女人。
“我信你。”顧初夏蒙著腦袋,冷不防冒出來這麼一句聽似矯情的話。
似乎剛才某個女人還說什麼女人的話隻能信一分來著,安景旭腦中糾結,到底這女人的話要信幾分。
久久安景旭沉吟,沒有動作,顧初夏懵然抬頭,看著安景旭。
這男人怎麼越來越笨了,顧初夏也就在心裏腹誹幾句,還是解釋了一句:“剛才那句話是真的。”
“你這個女人,真叫人頭疼。”安景旭懲罰性地低頭咬了咬顧初夏的唇角,顧初夏吃痛的皺眉,他卻揚起唇角,心情極好,說,“抱緊我。”
她伸手,緊緊得擁著這個男人,嘴角揚起好看的弧度。
她沒有告訴安景旭,她從來沒有滑過雪,她也沒有告訴安景旭,其實她怕高,她甚至沒有閉上眼睛,隻仰頭看著安景旭的側臉,靜靜地,近乎癡迷地看著,然後重心在下墜,然後搖搖晃晃,然後風雪刮在她臉上,甚至模糊了她的視線,她還是看著他的臉。
原來這個男人長成這樣,原來,這麼看著他的感覺是這樣的,真好。
閉上眼,她不曾害怕,因為他一直都在,手邊是他的溫度,緊緊地抱著,風雪在耳邊喧囂急速,她聽不到自己的聲音,隻是聽著感覺,大喊了一句:“安景旭!”
“嗯?”男人聲音淳淳,在風雪裏,還是聽得清晰他在應她。
她張張唇,頓了頓,用了所有力氣:“我不喜歡你。”急速下降的滑坡,她的話淹沒在了風雪裏。
喊完,她似乎鬆了一口氣,腳下的滑雪板也停了。
原來也沒這麼自己想得這麼難,顧初夏慶幸,卻也有些別扭的低頭。
他應該聽得懂吧,之前說過隻能信一分的。他應該懂了吧。顧初夏蹙著眉頭,糾結著。
怔愣中,男人突然湊過來問了一句:“你說什麼?”
顧初夏頓時腦袋空白,足足好幾秒才反射弧接上,臉色微斂,紅了個遍,局促地低頭,悶著嗓音說了句:“假話。”
說完,睜開安景旭就往前奏,也不看地,好不窘迫的樣子。
這個該死男人,偏偏漏聽了這麼一句,真是讓人惱火。
安景旭連忙跟上去,一頭霧水:“怎麼了?剛才說了什麼?”
顧初夏走得更快,微紅的臉躲開安景旭的視線:“沒什麼。”
“你再說一遍,我想聽。”安景旭攬著她的肩半騙半哄。
“說了沒什麼。”顧初夏鐵青著一張臉。
這話她怎麼也不可能在說一遍,心裏暗暗惱怒。
低著頭,顧初夏暗罵自己沒出息,似乎最近總是做些莫名其妙叫人尷尬的話。
安景旭完全丈二了,低頭,湊過去看顧初夏的眼睛,立馬皺了眉:“臉怎麼這麼紅,是不是很冷?”
說著還伸手,探著顧初夏腦袋上的溫度,冷著一張臉,眉頭都快擰到一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