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景旭抱著,晃了又晃,顧初夏抬頭,看著安景旭,他重瞳亮晶晶的,像夜裏的星子,她蹙眉:“但是安景旭,我有點暈。”竟有些撒嬌的味道。

安景旭手上一頓,愣了幾秒:“我忘了你還懷著孩子。”連忙鬆手,又似乎不舍,急促像個孩子。

顧初夏隻是笑笑,淺淺的,卻是很好看的,她極少這樣純粹地笑。

安景旭看著她笑,有些癡了,手拂著她的臉,她的唇角:“以後多這樣笑,我喜歡。”

顧初夏嘴角的笑一下僵了,連忙躲開,然後什麼也沒有再說,卻也再也笑不出來了。

心亂如鼓,似乎心裏有什麼潰不成軍了一般。

安景旭拂著她的臉,對上她的眸子,聲色如緊繃的弦:“顧初夏,別躲著我。”手上動作輕柔,這般小心翼翼。

不知道為什麼,她轉不開視線,就這樣望進那星星點點全是柔柔星光的目光裏,鬼斧神差便點頭了,然後,見他笑了,眸中碎成一點一點亮晶晶的東西,一片一片都是自己的影子。

果然,這個男人叫人淪陷很簡單,她終於知道心裏潰不成軍的是什麼了,那是她的偽裝,她的自以為是,對這個男人,不知何時,好像已經沒有辦法收放自如了。

終究還是沒有守住僅有的東西,她的心,一點一點拭去灰塵,變得清明,卻也同時一點一點不屬於自己了。

臉上不知何時爬上了一層緋色,顧初夏連忙轉開,然後佯裝平淡,問:“要我等你嗎?”

安景旭拿過顧初夏的風衣,幫她穿好:“不用,我們現在就走。”

顧初夏難得地聽話,人安景旭擺弄:“會議不是還沒有結束嗎?”

安景旭擁著她的肩就往外走:“沒有關係,你和孩子重要。”安景旭心情好極,嘴角一直都是揚著的。

“你這個總裁帶頭翹班,要是雨後倒了怎麼辦?”顧初夏調侃的語氣。

安景旭卻認真回答:“不要擔心,孩子的奶粉錢存夠了。”

顧初夏笑,有些無語,這個男人啊,越來越叫她哭笑不得了。

剛要敲門進去的秘書小姐正好看見自家總裁大人擁著夫人春風大意地走出來,還掛著一臉迷死人不償命的笑,秘書小姐目瞪口呆,沒有看錯吧,這還是麵攤總裁大人嗎?她進公司好幾年,也沒見過總裁笑得這樣勾人魂魄的時候啊。

哎!還是總裁夫人有辦法啊。

這一天公司上下都知道總裁大人翹班了,多虧了秦隨風那張大嘴巴,公司上下還知道總裁翹班的原因是要陪老婆大人練孕婦瑜伽。於是乎,全公司男員工炸毛了,女員工心碎了。

平平靜靜,又過了一月有餘,似乎平靜安逸的日子總過的很快,顧初夏的肚子已經大起來了,安景旭越發小心翼翼了,簡直變太的程度,托了他的福,她過上豬一般的生活,成天除了吃就是睡。

春末時期,夏初的季節,風都是暖的,顧初夏披了件單薄的風衣坐在院子裏的木椅上。

顧初夏便是看中了這所房子的院子,還有這把被時光腐蝕過的木椅,安景旭也由著她。

看著地麵,青蔥的綠色,也不知道安景旭什麼時候弄來的,有些慌神,肩上突然多了一件披風,抬頭,便看見站在身旁的安景旭:“外麵風大,別受涼了,進去吧。”

安景旭越發依著她了,她覺得她快要被慣壞了,卻不討厭這種被慣得什麼都做不了的感覺。

“安景旭,從搬來這裏我都一個星期沒有出門了,太久沒有出來了,人都要生鏽了。”

房子靠海,離市區很遠,安景旭不許她出門,院子裏還在裝修,她幾天都沒有邁出一步了。

裹緊了顧初夏的披風,安景旭將顧初夏抱在懷裏,眼裏是濃得化不開的溫柔:“等孩子出世,我要去哪裏都可以。”末了,還補上一句,“我陪你。”

顧初夏隻是笑笑,並未回答,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她習慣了安景旭的溫柔與擁抱。

她微微歎氣,不明喜怒:“又是荼靡花開的季節。”

春末夏初的季節,花謝的節氣,荼靡花該開了。顧初夏情有獨鍾的季節,隻是今年的花季似乎來得有些晚了。

“你喜歡荼靡花?”安景旭似乎有些詫異。

輕輕點頭,她偎著他回答:“嗯,喜歡。”抬頭,眸子看向安景旭,“知道荼靡花的花語嗎?”不等她回答,她斂了笑自顧著繼續說,“陌路的美,還有絕望的愛。”眸中若有所思,安景旭看不見她的眸子,隻見垂著的睫毛微顫,還有她的聲線清泠淡雅,“我比較喜歡前一種,但是好像後一種與我比較契合。”

陌路的美,太唯美了,不適合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