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廝原來也是這麼無賴啊,居然以前沒有發現。
顧初夏訝然,這個男人似乎自己還不夠了解啊,太意外了,頓時顧初夏偃旗息鼓了,乖乖垂眸,回答:“我自己走就好。”
安景旭牽著她去了自己的房間,熟門熟路就開了鎖,顧初夏愕然,他怎麼知道密碼的,還沒有問出口,安景旭那邊丟過來一句:“這鎖可識別密碼我讓廠家設了兩個。”
顧初夏愣了,原來還可以這樣,這是什麼廠家啊,這麼坑人,那還要密碼鎖做什?她無語凝咽。
顧初夏自然不知道,那個廠家就是安景旭開的。
更讓人錯愕的是,安景旭居然在顧初夏床頭櫃最下麵的櫃子裏找到藥,如果沒有記錯的話,好像不是她自己放的。
顧初夏心中很不是滋味,問:“什麼時候放的。”
安景旭手上動作頓了一下,再繼續,打開藥箱,握著顧初夏的手,小心擦著消毒水,回答:“你住進來的第一天。”語氣似乎荒落咯一些,很隱晦的陰冷,卻好像隱隱存在,又說,“好像我給你準備的東西,你都沒有動過。”
確實,不僅沒有動過,甚至不知道,從她進來的第一天,就發現了,有許多不屬於她的東西,比如櫃子裏的各種名牌衣服,化妝台上的護膚品,還有床頭櫃裏麵的營養品,她隻是匆匆看過幾眼,從來沒有動過。
眼神不自覺看向床頭櫃最下麵的抽屜,床頭櫃裏隻有一樣東西是屬於她的,她從三個月前便一直帶著,也帶到了這裏,抽屜最下麵的打胎藥……
他知道嗎?顧初夏猛地抬頭,看安景旭。
安景旭卻還是低著頭,專注地給顧初夏上藥,動作輕柔,語氣卻沉悶:“顧初夏,現在你是我的人,你的所有的一起都是我安景旭的,最好給我好好愛惜,再像以前那樣讓自己受傷受罪,我饒不了你。”
饒不了?能拿她怎麼樣,舍得嗎?這話可信度連安景旭自己都懷疑。很難底氣十足地說出來。
原來還惦記著顧初夏剛才那句這都不算傷。
想想過往,顧初夏這個女人似乎從來不懂愛惜自己。安景旭心疼的不行。
顧初夏卻冷不防回答一句:“我怎麼記得以前受罪受傷都是因名某個人啊。”
某個人,不言而喻,心知肚明了……
顧初夏笑著,眸中有些複雜的微光,繚亂又荒蕪。
安景旭手上動作一頓,看著顧初夏的眸子沉了沉,又黯然一會兒。似乎有些懊惱,有些自嘲,有些荒誕。
回首,原來他們之間有過那麼多裂痕,因為他,她似乎遍體鱗傷了許多次,雖然每次都無可奈何,卻還是會自責懊惱,他將顧初夏的手握在掌心裏,小小的,他的手可以完全包住,望著她幾分笑意,幾分諷意的眸子,一字一字堅決如鐵:“以後不會了,以後再也不會讓你委屈了。”
顧初夏沉吟,垂下的眼睫微顫,眼下,斑駁暗影搖曳,像欲飛的蝴蝶,她嘴角漾開一圈紋路,淡淡的笑,淺淺的酒窩若隱若現,語氣聽不出認真與否:“現在想想確實有點委屈。”
以前她隻是生氣,隻是不甘,但是從來沒有委屈過,因為委屈隻會對自己在乎的人,曾經的她因為程奕然的離開而委屈,卻不知道為什麼現在要為了安景旭委屈。她不懂了,到底是怎麼了?為什麼心裏會酸酸的,會委屈呢?
安景旭,他做了什麼?她好像難以自抑了。
其實委屈,隻是因為那個人可以委屈。
顧初夏極少這樣不轉流光地直視安景旭,現在不知怎麼的,卻轉不開了,隻是靜靜地,靜靜地一直看著他。
安景旭伸出手,拂過她的臉,很輕,很小心,似乎不敢重了一分,聲音呢喃癡纏,繾綣纏綿地讓人恍惚:“顧初夏,試著相信我好不好?這個世上再也不會有人比我更愛你,所以,試著,試著愛我好不好,隻是試試看,如果真的不行,真的不行,到了那一天,也不要告訴我。”若果她說不愛他,那他寧願永遠也不要知道。
他的指尖涼涼的,擦過她的眸子,她長睫,她微微閉著眼,沒有睜開,任他拂著她的眉眼,唇角,一寸一寸,他的手,似乎拂過的不止是臉,還有她的心,她唇邊苦笑:“我就知道,你不肯放過我的心,安景旭,你越來越貪心了。”
要了她的身,她的人,她的自由和婚姻,甚是是一輩子,現在還不放過她的心,她卻總是輸的那一個,她知道,也許,大概她又要輸了。怎麼辦?她又要輸得一無所有了,那種設想讓她很害怕,卻無所適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