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要最好的,隻要這一個不如很多人好,卻是誰也代替不了的,不等她用力,趙顧墨突然用力將她擁在懷裏,緊緊摟著。蹭在她耳邊,苦笑著呢喃:“傻瓜,要是替我不值,以後就對我好點。”
值不值,他不知道,隻知道,願不願意,他願意這樣對她,即便全世界都說不值那又怎樣,再即便她沒有對她好點,那又那麼樣?
比起她,好像什麼都顯得微不足道了。
總有一個人,她出現了,然後他的全世界就都消失了,隻剩一個她,全世界也就變成了‘那又怎麼樣’。
她眼眶忽然便溫熱了,抬起頭,眼角灼燙,她伸手,不露痕跡地擦去,眨了眨眼睛,再輕輕推他:“趙顧墨——”
“別動,讓我抱一下,今天有些累了。”他不鬆,反而摟得更緊。
他聲音沉沉的,似乎很疲倦,伸出的手終究是垂下,不再動作,就那樣任他抱著。眼睛錚錚看著吊燈,在刺眼她也不曾眨眼,害怕一眨眼,有什麼東西就控製不住了。
就這樣吧,能這樣抱著她,全世界他都不要了。
趙顧墨閉上眼,呼吸沉沉。
能這樣嗎?自私嗎?不管不顧嗎?不,不能啊……
她睜眼,不語,一顆心沉甸甸地壓得她難以喘息。
其實她也想自私的,也想什麼都不管,隻管自己和孩子就好了,如果趙顧墨能少愛她一點,如果趙顧墨能少付出一點,她一定可以的,但是這樣毫無保留的趙顧墨,這樣不顧一切的趙顧墨,她到底是不能視而不見。
既然他不能止步,那她止步吧,總要有個人來結束。
緩緩地,她伸出手,揚起。
忽而,卻聽到,呼吸沉沉,肩上的重要越來越重,她蹙眉,喚了句:“趙顧墨。”
沒人回應,呼吸繼續,卻深沉綿長。
“趙顧墨。”又喚了一句,她本來想大喊的,卻不知怎麼聲音就柔軟下來了
“睡了嗎?”
無人回應。她鬆手,不動。
算了,他大概累壞了……
她看這窗外,沒有星星的夜,很黑,什麼也不見,眸底隻倒影一潭純黑的墨色,她自言自語:“趙顧墨,我好像不能再自私了,以後,不讓你辛苦了好不好?”
“對不起,趙顧墨,麻煩了你這麼久。”
她不喜說對不起,幾乎從來不說那三個字,覺得矯情,大概因為隻有一人在獨白,那些不喜,不願,也就堂而皇之了吧。
七天,很快啊,她該束手投降了,那個男人,她終究是鬥不過。
忽然,一雙黑沉的桃花眸睜開,一眼深邃,卻終是什麼也沒有說,再閉上。
多想一夜白頭啊,那他便可以說,他們一起走了一輩子那麼遠了。
隻是漫漫餘生,怎會如此白頭,不過是恍然一夢,不過是奢念罷了。
連著幾天,趙顧墨都沒有出現,在她給了他鑰匙之後,他卻一次也沒有用過,但是每天都會早晚一串長電話,不曾漏過一次,大多時候是趙顧墨在說,她在聽。
她在家裏窩了好幾天,不想出門,她想她也是膽怯的,因為害怕聽到外界鋪天蓋地的新聞,她甚至不看報紙,不看電視了。
就那樣過著原始生活,整整五天,她對著那本孕婦要則的時間最長。從頭到尾看了很多遍,卻還是覺得沒有趙顧墨那麼熟練,至少她還是不知道孕婦切勿動氣這一要則在第一百四十三頁。
第六天,趙顧墨還是沒有出現,黎墨卻來了。她剪斷的短發已經稍稍有些長長了,臉色有些憔悴。
“顧初夏。”
她隻開口,說了這麼兩個字,顧初夏就了然了。
時間捏得這麼準,安景旭給七天時間,第六天黎墨出現了,她不認為這是巧合。
顧初夏正坐在沙發上,放下手上的孕婦要則,沒有看黎墨,說:“你為了趙顧墨來的。”
黎墨愕然,完全不可置信:“你都知道?”
趙家的事,安景旭的事,趙顧墨極力隱藏的事,原來她早就知道。
那麼她……還能這樣安逸悠閑的過了這麼長時間,是胸有成竹還是不在乎?黎墨心一驚。
顧初夏不可置否,卻也不解釋,甚至沒有看黎墨錯愕的表情,隻是淡淡問:“趙家怎麼樣了?”
顧初夏不說,她也不想費心思去揣測,那是枉然,回答:“還在中央局關著,連我爺爺也見不到,上麵查的很緊,應該是有人施壓,而且對方滴水不漏,整個趙家幾乎全軍覆沒,華娛股票也大跌,趙家凶多吉少,爺爺說,最多一個禮拜,明天是最後一天,趙家必定倒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