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顧墨微斂的眸子還有些朦朧:“我在等你。”抓了抓微微淩亂的頭發,帥氣的發型被他毀得有些麵目全非,抬頭,板著臉就劈頭蓋臉地大吼大叫:“你一個女人,又懷著孩子,這個時辰,怎麼還在外麵晃悠啊,萬一遇上個什麼意外怎麼辦?”顧初夏被罵的愣在原地淩亂了,那廝罵完,又傻愣愣地跑上去,接過她手裏的東西,歸位擺放好,樣子像極了這家子的人,還一邊抱怨,“怎麼還提這麼多東西?重不重,現在你不能砰這些的東西,最好不要出門。”

顧初夏瞠目結舌,正愣神的時候,手裏的東西都被趙顧墨放好了,整整齊齊,她惱,這都什麼啊,她不喜歡有條不紊,誰讓他把水果放冰箱,把孕婦奶粉放廚房了,那多遠!

顧初夏張張唇,還是將怒火咽下,奕然說了,孕婦不能動氣,她深呼吸了幾下,盡量心平氣和地說話:“我隻是懷孕,不是殘廢了。”做到沙發上,將腳下的兩隻鞋踢遠了,又說,“你來這裏做什麼?”

正在廚房忙活的某人悻悻挪過來,像個做錯了事的小孩一樣,諾諾開口:“這麼長時間沒見你,想你了。”

明明臉皮厚得無人可及,偏偏說這話的時候還一臉不好意思,沒見過這麼可恥的妖孽。

趙顧墨心有戚戚然,這個女人他最了解,有時候軟硬都不吃,頂多心情好的時候吃軟不吃硬。所以,這個時候就是要厚臉皮,要認錯,要聽話……總之不能反抗,他長著大還是頭一次這麼憋屈。

顧初夏有些惘然:“那天你惱我了吧?說了那些話,其實你大可不必——”

她的話還未完,趙顧墨便急急打斷,截斷她的話說:“顧初夏,那天的話我都忘了,我們就這樣不行嗎?就和以前一樣,我不逼你,你也不要一副拒之千裏的樣子。”他說得小心翼翼,一雙流光溢彩的眸子裏全是不確定,尤其地亮,像個無辜無害的小孩。

他是極少做出這樣一幅小孩子起的表情,顧初夏有點招架不住,明知道這個妖孽是故意的,但是還是於心不忍,她想,絕對不能欠債負疚,像她對趙顧墨就總沒有辦法狠心,大概是欠的太多了。

顧初夏不語,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但是臉色多少有些緩和。

這一招果然慣用,趙顧墨在心裏偷樂,孕婦要則裏說得果然沒錯,懷孕的女人都心軟,連顧初夏這樣的女人都沒有例外。

趙顧墨見起了效,便趁熱打鐵:“你一個人,懷著孩子,需要人照顧,你這個女人平時又難相處,性子冷硬,也沒幾個說得上話的人,這個時候,我不放心,我不關心你,你打算自生自滅啊。”他說得頭頭是道句句在理,對上顧初夏惶然混亂的眸子,他笑,“所以,不要冷著一張臉,弄得我好像欠你多少錢一樣。”

這輩子沒欠,上輩子也一定欠了許多……

她抬眸,怔怔回視他,唇角苦笑,卻終是心軟:“趙顧墨,我希望你以後不要怨我就好。”

趙顧墨愣了一下,唇邊綻開一抹笑,竟是比女人還魅惑:“這麼說,我們和好了是嗎?”

顧初夏白了他一眼,不可置否,眼色上一刻還柔軟,這一刻立馬爬上了火熱,冷不防說:“趙顧墨,把我家的鑰匙還給我,以後沒有我允許,不許私自進來,不然我告你私闖民宅。”

趙顧墨被這突如其來地大吼弄得一愣一愣的,剛才晴空萬裏,好像被澆了一盆冷水,訕訕掏出鑰匙,遞上:“知道了,知道了,我不是怕你不給我開門嗎?你不知道你這個女人有多狠心,這麼多天也不給我打個電話,不知道我擔心嗎?害的我茶飯不思,夜不能寐的,這張俊臉都憔悴了。”嘴上雖然得寸進尺,但是心裏卻在尋思著,這鑰匙回去還得多配幾把備用。

顧初夏將信半疑,瞅了瞅趙顧墨的俊臉,還是一樣的風晴萬種,妖嬈魅惑,哪裏憔悴了,心裏腹誹,嘴上卻說:“那你別來我這裏受氣,聽奕然說,醫學證明,生氣容易變老。”

大概也隻有趙顧墨能讓顧初夏這樣哭笑不得,這算不算是一種例外。

趙顧墨一聽,臉色立馬變了:“是嗎?給我鏡子照照。”說著還到處找鏡子,隻是顧初夏家實在是……這鏡子也不知道被她丟到了哪裏。

程奕然那人雖然不怎麼招人喜歡,但是醫術還是了得的,一向愛美成命的趙顧墨這下真急了。

顧初夏無語,這廝要不要這麼誇張,她隻不過玩笑一句好不好,這麼寶貝他的臉,沒見過這麼騷包的男人,難怪一張臉保養得比女人還好,她大手一揮:“回家照去。”分貝拖得老高,臉色拉得老長。

趙顧墨卻笑得邪肆,湊過去:“別惱啊,孕婦不能生氣,最好不要大聲說話,胎教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