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好久?前幾天不是還在顧初夏家裏見過嗎?”這人果然醉得差不多了,連記憶也混亂了。
趙顧墨一副不以為然的玩世不恭樣,手指挑著黎墨齊肩的長發,風馬牛不相及地說一句:“長頭發不適合你,還是小時候那個短短的頭發,像個男孩子的你可愛一些。”
黎墨華麗麗地雷到了,愣了好一會兒,才晃過神來,似笑非笑地揶揄:“還說沒醉,清醒的人一定知道,不要揭人短處。記性不錯嗎?還記得小時候。”嘴角揚起大大的弧度,顯示了主人的好心情。
黎墨突然覺得這個家夥也不是這麼一無是處了,至少還不是很健忘,腦子裏不全是裝著花花腸子的。
趙顧墨自顧啜了一口酒,語氣又認真起來,倒真像清醒:“這裏很亂,你一個女孩子,還是早點回去吧。”
還有幾絲理智,還沒醉得徹底。
黎墨隻是笑笑,沒有回話,要了兩杯不同品種的烈酒,自顧在那搗鼓,攙和搖晃,杯麵淡淡緋紅上覆了一層明黃色,好看極了。
原來是個各種高手啊,敢這樣這樣攙和喝紅酒,那樣的酒量,卻是完全就不需要擔心。
這還都拖了黎家老頭子的福,老頭子沒什麼愛好,偏偏愛好收集紅酒,這黎墨沒什麼愛好,偏偏愛好在老頭子闖闖禍,吵吵架之類的,所以,自小,沒事就去老頭的酒窖裏搗鼓,老頭子三天兩頭心頭出血,黎墨那千杯不醉的酒量就是這樣鍛煉出來的。
遞給趙顧墨一杯,自己舉起酒杯微抿,倒有股子大家閨秀的感覺,隻是這嘴邊似有若無的一抹邪氣有點詭異,說:“別忘了,我的職業是什麼。”轉頭反問,“那你呢?這麼晚還在這種地方為了什麼?”
用句顧初夏的話說:這廝專去見不得人的地方,專挖見不得人的事。
也就是不用擔心黎墨會被人怎麼著,倒是擔心她會對別人怎麼著。
趙顧墨笑得妖異,反唇戲謔:“要是趙顧墨不逛夜店,不獵豔,不玩女人,不是很可笑嗎?你說我還能來幹什麼?”
趙顧墨若忡若怔的眸子融了五彩燈光,有種虛幻的美麗,端著黎墨遞上的酒,張唇就是一大口。
黎墨咋舌,這酒可不是這樣喝的,雖然味道不甘冽,但也不是這麼個喝法啊,真是浪費了,不懂享受不說,幾杯下肚就要醉死了。
獵豔?玩女人?那幹嘛笑得一副一副讓人揪心的感覺。
這話,黎墨隻當欲蓋彌彰,下嘴絲毫不留情:“趙顧墨,這樣的笑話一點也不好笑,你趙顧墨不至於饑渴到這麼饑不擇食吧,記得你以前的品味挺挑剔的啊。”
雖然她黎墨不喜歡八卦,但是還是有意無意聽了不少,這廝和這和那的各路緋聞,那些女主角們哪一個不是歌手演員的,再說他自己就是開娛樂公司的,環肥燕瘦撲上來的不計其數,哪用得著親自獵豔啊。
所以,隻有一種可能……黎墨直言點破:“來這裏不是為了找女人,就是買醉。”
趙顧墨也不否認,隻是似笑非笑地笑笑,始終帶著那種淡淡失落,他說:“聰明的女人都這麼不可愛。”心裏酸滋滋地補了一句:尤其是那個女人。
黎墨眯著鳳眼,笑著揶揄:“都?”嘴角笑意更加邪肆,“你說顧初夏。”不是疑問,是篤定,能讓趙顧墨這樣憂心憂慮的,除了顧初夏也沒有第二人了。
確實如此,黎墨也覺得顧初夏太聰明,是那種讓人無處遁尋的聰明,就好像所有人,所有事情在她麵前都成了透明的一樣,不過用顧初夏的話說,除了安景旭。
趙顧墨灌了一口酒,語氣二分憤慨,八分幽怨:“別提那個狠心的女人。”想起來就牙癢癢,真是好心當做驢肝肺,狠心無情的女人!
“果然是她,能把你變成——”黎墨語氣一頓,鳳眸上上下下梭巡趙顧墨,額……眼神混沌,頭發淩亂,不修邊幅……確實有些形象大損,最後,還是悠著點,說:“這幅模樣的,也隻有她了。說說吧,你口中那個狠心的女人又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了。”看把你折磨得不成樣子……這後麵一句,自然隻是在心裏說說。
趙顧墨卻突然迷蒙眼眸猝了火苗,睃著黎墨,扳著一張俊臉怒吼道:“說了,不要提她,要陪我喝酒,就留下,不然,不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