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初夏啞然,隔著一層疏離冷若倒影在安景旭的眸子裏,他如火的眸中,她竟還是這般寒烈,如何這樣的溫度也融化不了。

大概,世上女子無人堪比顧初夏的冷沉狠絕。

沉默,死寂,一場毫無硝煙的戰火,在冉冉。

忽而,穿透進來一個清冷邪魅的嗓音:“如果我說是我的呢?你想怎麼樣?”

他從門口款款而來,動作慢條斯理,周身卻隱約籠著一層強大氣場。

趙顧墨……還是你,到底是精心安排還是奈何緣深。

已經不記得是第多少次,他為她救場了。

顧初夏明顯感覺到握著自己肩頭的男人手下僵硬了一下,然後緩緩鬆開,灼灼視線落在了趙顧墨身上,轉為陰狠:“趙顧墨,真的是你。”

她愛他嗎?安景旭曾經總是覺得像顧初夏這樣狠絕無情的女人是不會愛人的,她隻會將自己牢牢包裹成一顆美麗的毒藥,但是這一刻,安景旭不確定了,不確定這個女人是否已經解下那層帶毒的糖衣,眼前一幕一幕都是她與那個男人的……

因為在她身邊一直扮演著救贖者的角色是這個男人,一直都是……從未有過的挫敗失落將安景旭擊得潰不成軍。

趙顧墨隻是妖嬈淺笑,始終水光瀲灩的眸卻沒有弱下半分氣勢,走到顧初夏身前,將她攬在懷間,動作熟練地像重複過千百遍,語氣寵溺不像話:“親愛的,讓你受驚了。”

顧初夏呆愣,趙顧墨放在她腰間的手稍稍用力幾分,她仿若夢醒一般,對著趙顧墨淺笑盈盈,神情溫婉柔和,趙顧墨更是受用地心情雀躍。

隻有他,始終像個局外人一般,怔在原地,喉間苦澀,竟發不出聲來,便那樣傻傻地,可笑地看著他們兩人之間的‘恩愛纏綿’,像個傻子一向惶恐失措。

顧初夏從來沒有這樣對他淺笑,她總是疏離防備地冷眼相向。

顧初夏從來沒有這樣與別的男人親近過,她總是守著自己的世界,將人屏退。

顧初夏從來沒有這樣深情款款地看過任何一個人……

他曾經試想過,如若有一天她愛上了別人,自己會是何等煎熬,竟沒想到是這種剜心剜肺地恨不得死去……

像被定格了,他的世界這一刻開始冰天雪地。

那個始作俑者卻抬眸,對上安景旭的眼,眸中還殘留著剛才濃得化不開的寵溺:“如果你是來恭喜我的,我很樂意接受。”語氣忽而轉冷,變沉,“如果是來打我的女人還孩子注意的,我就不送了,門在那裏。”

我的女人,孩子……不,她隻能是自己的。

那種瘋狂強烈的占有欲在安景旭身體裏叫囂,滋生開來,以那種不可阻止的速度。

安景旭凍結凝固的眸,一點一點化開冰冷,在那伸出猝起火花來,怒極,反笑:“你的女人?”

話音才落,隨即覆上的便是他狠辣的拳頭。

“砰——”

一聲巨響,趙顧墨猝不及防後退了好幾步,妖異俊逸的臉上迅速起了紅痕,嘴角滲出一抹妖嬈的紅色來。隨意抹了一把,動作卻妖治魅惑,嘴角邪笑,那張掛了顏色的臉絲毫沒有減少半分他風晴萬種的美感:“居然給老子來偷襲。”

眼神漸冷,對上安景旭灼燙的眸,兩個均是不甘示弱。

安景旭上前一步,一把拽住趙顧墨的衣領,眸光像要殺人,怒吼:“趙顧墨,信不信,我會殺了你。”

趙顧墨打從記憶以來,就沒有人在他手裏討到過好處,一向秉持‘人不犯我我要犯人,人若犯我千倍償之’的信條,因著顧初夏這層關係,本來早就看不慣安景旭,這下又豈是好招惹的,他一把擒住安景旭的拳頭:“丫的,當我死人啊,這上海不止你安景旭一個人在喘氣,今天我們正好算算賬。”忽然用狠力,猛地推開安景旭,揉了揉發癢的拳頭,“拳頭挺硬,早就想領教了。”趁其不備,便補上一拳,“砰——”

趙顧墨力道絲毫不弱於之前安景旭的那一拳,是鐵了心的要往死裏揍。

雖說安景旭是黑世家出身,但是趙顧墨也不是吃素的,再加上,此時正是‘情場得意’,揍起人來也不比這時候忘了所有技巧、理智的瘋子。

對,此時的安景旭就是一個十足的瘋子,什麼格鬥技巧,什麼先發製人,統統讓一腔怒氣衝得一幹二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