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初夏一頭黑線,覺得和趙顧墨是專業,是貶低了程奕然的醫生執照了。
顧初夏選擇沉默,卻又一個聲音插。進來。依舊溫潤如風,毫無慍色:“我沒有意見,你可以不出院,隨你。”程奕然直接走到顧初夏這邊,笑得如沐春風,“小夏,你的出院手續辦好了,回家好好休養,注意腿上不要碰到水了。”
顧初夏與程奕然相視一笑,十幾年的默契顯而易見。
趙顧墨忽然乍起:“什麼?”懵然地看著顧初夏,“小夏,你要出院?”
居然暗度陳倉?顧初夏都走了,這醫院投資就劃不來了,甩了那麼多金卡沒有回報,這樣的虧吃大了。
顧初夏反笑,臉上一片狡邪:“有問題?我可沒有你那麼留戀。”
顧初夏心情頗好,看著窗外的落日覺得甚是好看,趙顧墨吃癟的樣子確實挺有趣。剛才還信誓旦旦地要占醫院的床位,看他現在還怎麼蠻橫。
顧初夏是存了心要趙顧墨吃暗虧,也算是為這些日子聽起了繭子的耳朵要些利息。
趙顧墨臉色有紅轉白,又轉黑,幹脆俊臉一冷,薄唇一抿,絲毫不講氣度,端的是無賴姿態:“不行,我也要出院。”
剛才那副誓死留院的氣勢,卸了個徹底,趙顧墨全然忘了什麼叫君子一言,誠然他不是個君子。
程奕然笑得極是開懷,卻始終隻是淡然,永遠一副溫潤無痕的姿態,倒是顧初夏噙著邪笑,反問趙顧墨:“你不是要休假嗎?”
顧初夏儼然發現,誠信這個東西趙顧墨沒有長出來,潑皮耍賴這種道行,他已經修煉成精了。
趙顧墨愣了一秒,臉上立馬露出那種無懈可擊的妖孽笑容,回答那叫一個慷慨陳詞:“床位緊缺。”
剛才說窗外緊缺的時候,某人不僅不以為意,還倒打一耙,現在到正正當當拿來當擋箭牌,顧初夏無語凝咽。
反套了她剛才的話,這人無恥到了一定的境界。
“我無話可說。”顧初夏投降,一副伶牙俐齒,對於無賴來說也是於事無補。一邊,程奕然笑得自在,寵溺地撥弄著顧初夏披在肩上的長發。
趙顧墨不爽地撇了程奕然一眼,不動聲色地將顧初夏推開一點,不偏不倚就正好讓程奕然手裏那撮顧初夏的發給解放自由,脫離魔爪,橫了程奕然一眼,全然一副挑釁模樣,程奕然隻是笑,似乎不以為意,那笑,甚是紮眼,趙顧墨是這麼覺得的。
趙顧墨一身格子病服,還是不改倜儻風流,長臂一伸,將顧初夏半摟半拉地桎梏在身前,眼睛對上眼睛,鼻子也險些撞傷鼻子,話裏幾分寵溺,幾分惡劣,有種愛之深責之切的寓味:“不過,你這個女人出什麼院啊,腿還沒好就不安分了。”手上有以下沒一下地拂著顧初夏手上的左腿,掌心溫潤。
程奕然臉上笑意微斂。顧初夏不動聲色一般向後偏開趙顧墨癡纏的眸子,眼裏有些不自在,還是佯裝淡定地說:“醫院太悶了,回家休養也是一樣的。”
趙顧墨這突來的親昵,讓顧初夏手足無措,隻想逃。
顧初夏,還是一點也沒有變,我們之間的距離……趙顧墨嘴邊一瞬即逝的苦笑,叫人捕捉不到,看似自然地收回手,他還是一貫的狂傲不拘:“你一個人在家怎麼行?”
“找了看護了。”顧初夏麵色正常,回答。
趙顧墨懷抱著手,一副姿態優雅,細長的眸子揚起,遠山眉微挑,要多桀驁有多桀驁:“不如你辭了看護吧,我無償充當你的看護,絕對包君滿意。”後麵‘包君滿意’四個字說得是婉轉悠揚,頗有一種蠱惑誘哄的寓味。
程奕然幹咳一聲,未發表任何非議,心裏卻著實佩服某人臉皮厚度。
趙顧墨還是麵不改色,看著顧初夏的眸子越發妖嬈曖昧,顧初夏無措,幹笑一聲:“引狼入室的事情我從來不做。”她不再戲謔,訕訕建議,“如果你很閑的話。”從輪椅下抽出那張顧家緋聞占了整個版麵的報紙,對著趙顧墨挑挑眉毛,眼兒一彎,噙著笑說,“想想怎麼辦吧。”
顧初夏心裏其實還是有些猶豫的,其實並不想趙顧墨幹涉,但是事實上趙顧墨早就布恩那個獨善其身了,她委實不想當那紅顏禍水,要是真不能洗脫這名聲,以後出門就得被人指點,扣上這水性楊花的名號日子肯定不會好過的。其實還有一個自私的想法,顧初夏一直藏在了心裏,她真的不想與趙顧墨這樣不清不楚,不明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