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的……不能看,那是誰這幾天有事沒事就跑來看,那時候怎麼不說不能看。
顧初夏臉上得了空,立馬擺出一副鄙夷,衝回去:“擔心你自己就好了。”
趙顧墨笑得極其‘無齒’,眼神愛昧,語氣更是曖昧:“不過你要是醜了,嫁不出去了,我就委屈一下。”那尾音都要翹上天了。
就算是她毀容了,我也不會嫌棄你的,依舊讓你當我趙顧墨的正宮娘娘……這後一句無比煽情,又無比欠抽的話趙顧墨識趣地沒有說。不過卻是真心話。所以藏在真心裏,而不是放在嘴邊上。
顧初夏隻是當玩笑話聽聽,按著太陽穴,一張紅腫還沒消退的臉有些無奈之色:“奕然,給他注射點鎮定劑吧,太聒噪了。”
趙顧墨一聽,狠狠瞪著,卻難得地沒有回話。大抵是為了證明,他一個大男人絕不是什麼聒噪之徒。
程奕然笑而不語,繞到床那邊,看著顧初夏打了石膏的左腿,眉頭擰到一塊,像個小老頭:“腿骨裂了,這傷得夠養了。”
這一身的上都是他處理,顧初夏沒有喊過一句疼,隻是他想喊,因為心裏疼。她總是這樣,從來不叫疼,倔強地讓人難受。
程奕然張張唇,欲言又止,但還是什麼也沒有再說。這時候他倒羨慕起趙顧墨來,從來不用顧忌什麼,可是自己卻連揪根結底的勇氣都沒有,他太了解顧初夏了,如果進一步,她一定會退很多步。所以他待在原地幹著急。
顧初夏沒有看到程奕然眼裏糾結複雜的神情,隻是看著天花板歎息:“你說我是不是這陣子和醫院反衝啊,我八年沒來過醫院了,這兩個月來,幾乎大半時間在這過的。本來討厭死醫院了,現在居然也習慣了,麻木了,習慣這東西還真要不得。”
顧初夏輕描淡寫地感歎,似乎不帶什麼情感。程奕然卻眼神微暗下去,她知道醫院對於顧初夏來時是怎樣的業障。
空氣似乎有種淡淡的憂悒,壓抑著人的呼吸,趙顧墨卻神經大條:“還不是某個傻女人不愛惜自己,三天兩頭讓人擔驚受怕,我的血壓這兩個月都升到三百了。”
這話雖然誇張,但是卻也是事實,為了顧初夏趙顧墨簡直是操碎了心,這輩子都沒這麼為一個人牽腸掛肚過,成天一顆心掉著,看不到這女人,趙顧墨就心驚肉跳的,生怕她有出什麼事了,實在是有顧初夏有前科,這女人膽子比磨盤還大,而且沒有長一種叫做、愛惜的東西。
趙顧墨活了二十多年才長出這種叫做‘擔憂’的神經。
程奕然笑而不語,雖然趙顧墨的話言過其實,但是卻也差不多,心裏暗暗好笑,自己不也是這般模樣嗎?
顧初夏瞟了躺在床上揶揄看自己的趙顧墨,對著程奕然非常認真地說:“奕然,給他降降血壓吧。”
趙顧墨立馬回了一句:“小夏,你就吃定我了。”
顧初夏笑:不是吃定他了,是信任,她信任的人不多,趙顧墨算一個,所以在他麵前這樣肆無忌憚。比如在安景旭麵前,她就總是警覺地像一隻小刺蝟。
甩甩頭,顧初夏苦笑,怎麼又想起他了。
程奕然看著一會兒皺眉,一會兒抿唇的顧初夏,心裏有個聲音在說話,他幾乎衝口而出‘你在想誰’,他將這種衝動咽回去,他怎麼能問,顧初夏不僅是刺蝟,還是烏龜,她會縮到殼裏麵,逼不得,急不得。他自嘲地一笑,隻是囑咐她:“好好養傷,這腿別再出什麼問題了,這骨頭傷得厲害,你乖乖躺上幾個月。”其實程奕然心裏有種自私的想法,她要養幾個月的傷,是不是這幾個月就可以天天看到她了呢?他甚至不希望她好的快了。
程奕然,你真是越發自私了……程奕然自嘲。
顧初夏自然看不出程奕然百轉千回的心情,她驚呼:“幾個月?”程奕然不可置否地沉默,幾個月便板上釘釘,想到今後的幾個月不能正常走路,顧初夏就頭疼。腦中閃過顧初年的名字,暗暗藏在了她顧初夏那個最黑暗的地方,她不是好人,最記仇了。顧初夏接受事實,咧嘴笑得無比苦澀:“那這幾個月要麻煩奕然了,你學醫果然很明智啊,我就是你的常客。”
程奕然自諷,學醫明不明智不知道,但是他很慶幸自己是醫生。程奕然寵溺地撥了撥顧初夏的碎發,語氣低沉輕柔:“以後少讓我操點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