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初夏沒法了,於是破罐子破摔:“那你想要我怎樣?要不你還我一刀,給我也留個疤。”這話顧初夏也就衝衝趙顧墨,這救命之恩肯定不會這樣還的,但是顧初夏心裏明鏡,要是真要還情,她寧願還疤。
趙顧墨萎靡了,深深歎氣:“給你一刀,疼的還是我。”話鋒一轉,趙顧墨半真半假,幾分強勢,幾分壓迫,“你少裝,明明知道我說什麼,別裝傻,我開門見山說了,你以身相許吧。”
這話趙顧墨也覺得太露骨了,太不君子了,太不厚道了,太趁人之危了,所以他在心裏憋了好幾天也沒好意思說出來,可是誰讓顧初夏這個女人不是情趣,非要他做的這麼厚顏……趙顧墨汗顏,反正他什麼風度,什麼正直,在遇上這個女人之後就被狗啃了,所剩無幾了,無恥就無恥吧。
那邊,顧初夏繼續裝傻……對視著某人灼灼視線好半響,平靜的眸子才微微動了動,靜靜流淌出一種寧竟如斯,一種微微漾開的柔軟,嘴角淺淺的酒窩,叫人心神蕩漾:“趙顧墨,謝謝你。謝謝你肯為我出五千萬,謝謝你肯為我冒險,還有謝謝你一直讓我能夠相信。”
趙顧墨頓時灼灼視線,一汪火色頓時化為一池春水,柔軟溫柔地一塌糊塗,哪裏還記得什麼還債,什麼以身相許,眼裏全是顧初夏那淺淡卻明媚的淡笑,整整怔愣了幾十秒,才回過神來。亮晶晶的眸子忽地暗了:罷了,明知道這個女人在打什麼心思,還是沒有辦法對她狠心,算了,誰讓自己栽在她手裏,吃虧也是自己甘之如飴。
趙顧墨心裏柔軟,嘴上卻強硬,非要嘴硬,一眼妖嬈,半眯著,似笑非笑:“少在這煽情,也別轉開話題,你要真謝謝我,就以身相許,本少爺我,就要這個。”
不得不說,這煽情,還真讓他沒辦法。
於是,他耍無賴,但是也知道,他語氣裏的戲謔,他還是退步了。
顧初夏心裏愧疚,但是卻也鬆了一口氣:“趙顧墨,我說正經的,你還是回去養傷吧,這裏真不適合你這一身冰肌玉骨的。”我更是折騰不起啊,不說白天,晚上就不用睡了,這家夥覺得有一千個理由讓人陪著他當夜貓子。
趙顧墨笑得妖孽,懶懶靠著枕頭,撐著腦袋,看著對麵的顧初夏,十分享受的模樣:“反正毀了,不怕。”眼睛微眯,笑得燦若星辰,好不愜意,聲音九分妖嬈,一分蠱惑,“怎麼,心疼啊?你可以在直接一點。”
顧初夏拂拂額,可以料想以後的日子該是多煩擾。正好,程奕然進來了,顧初夏立馬眼睛一亮:“奕然,你來的正好,把這個病人帶回去好好治治。”
程奕然直接忽視正‘搔首弄姿’的某妖孽,直接走到顧初夏這邊,看看吊瓶裏的藥,語氣一板一眼,儼然拿出了醫生的架勢:“我說怎麼突然重症高級病房怎麼多了那麼多人,都是你弄進去的。”
程奕然好笑,這個男人有時候真是無賴,為了製造獨處的機會,簡直是無所不用其極,但是心裏卻佩服他,至少趙顧墨什麼都敢做,自己呢?很無力。
為了一件不可能的事情,一個不可能的人,能有幾個人可以這樣義無反顧。至少程奕然覺得自己不能,而趙顧墨能。
確實是不可能的事情,不僅是自己,還有趙顧墨,大概隻有顧初夏自己不知道吧。
“奕然,你把他弄走吧。”顧初夏可憐巴巴。
程奕然笑得讓趙顧墨覺得分外的紮眼,但是沒說話。趙顧墨惡狠狠瞪著不識趣的顧初夏,十分深惡痛絕:“狼心狗肺的女人,不過沒關係,本少爺我吃點虧倒貼也好。”
趙顧墨是打定主意了,這裏他賴定了,其實他比表麵做出來的還要自私的多,他想著如果他也在這裏,那個家夥晚上來的時候多少會忌憚一點。
程奕然不理會趙顧墨,俯下身子,端詳顧初夏的臉:“臉怎麼樣了?”
顧初夏回答:“已經不疼了。”可是不得不說,還是很慘,她都不好意思照鏡子,一張臉全是紅痕,確實影響視覺,景海那個殺千刀的下手還真不是一般的狠,不過幸好沒有毀容。
程奕然手指微微粗糙,有些熱度,在顧初夏臉上按了幾下,細細研判,顧初夏痛得齜牙咧嘴。
趙顧墨一雙眼睛賊亮,盯著某人的手,心裏暗暗咬牙切齒:這個家夥又仗著是醫生就不老實了,這裏摸摸,哪裏碰碰,著實可恨。趙顧墨強忍著不發作,不然不僅顯得自己芝麻心眼,還顯得自己歪歪心腸,於是他人,隻是灼灼視線剜了程奕然不下百遍,嘴裏卻不動聲色,說:“你可得好好治治,那張臉真是不能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