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顧墨似乎有讀心術一般,眉眼一挑,幾分得意,幾分妖邪地說:“這間房的其他病人,我都安排到高進病房去了,一去不複返。”
顧初夏眸子一凝,眉頭深深皺著,這家夥莫不是有讀心術,越來越會揣測了。顧初夏端詳了某人的俊臉好幾秒之後,似有深意地下結論:“果然傷到腦子了。”
不然沒有別的解釋,好好的高級病房不住,跑到這普通病房來受罪,而且還是花錢買罪受。
趙顧墨卻絲毫沒有自覺,十分不以為意,桃花眸都笑到擠成一朵花了:“為了能你和你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我容易嗎我?”
顧初夏氣叉,還真是了不得的理由,這人真是腦袋被門擠了,總是做這種幾乎白癡的行徑,卻還能讓顧初夏產生一種負罪感,總之這種感覺很不好,顧初夏覺得危險,側身,隨口說:“當我沒說。”
顧初夏稍微背對著趙顧墨,不理會,省得某個不安常理出牌的家夥有說什麼,或者做什麼驚世駭俗的事情來。
趙顧墨卻不放過顧初夏,這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他自然要抓緊了。手上一直當做幌子的雜誌一扔,起身推著吊瓶便往顧初夏病床那邊走去,衝著顧初夏笑得毫不歡快:“那天你說過的話,還算不算數?”心裏卻想著:怎麼能不作數,可是惦記了好久呢,要是這個女人敢說不作數,就……就怎麼樣?這還是頭疼的問題。
顧初夏立馬如驚弓之鳥,彈坐起來,大喝一聲:“坐回去。”趙顧墨臉色一垮,臉上全是受傷的表情,卻還是憋屈地乖乖聽話,坐回去,乖乖等著顧初夏女王的話,那模樣像隻馴服了貓咪。顧初夏看某人老實了,才正色道:“那天說的什麼話,我好像說了挺多的,你指哪一句?”
此時的趙顧墨想一直貴賓寵,顧初夏就是他的女王大人,聽話得不得了,就是這貴賓貓小心思太多。
這不,就打起心思來了,精致好看的眸子像黑曜石,閃閃生輝,嘴角一抹迷死人不償命的笑,接過顧初夏的話,毫不含蓄地提醒某個裝傻的女人:“你說你欠我很多,要還債的。”
顧初夏皺眉,似乎是說過,當時人完全處於呆滯狀態,而且當時一身傷,這人嘛,尤其是女人一手上就容易脆弱,一脆弱就容易犯傻,一犯傻就容易胡言亂語,口不擇言。這麼一權衡思考,顧初夏將尤其難堪的話當做胡言,彎彎的眸子半眯著,裝傻,充愣,轉移話題,避重就輕,語氣卻還是十分沒有底氣的:“那五千萬好像已經回到你的手了吧,你的傷好像也快好的差不多了吧。”
這言外之意就是:不欠你大少爺很多了,也不用還債了……
顧初夏心裏苦澀越蕩越開,除了裝傻,她還真不知道怎麼辦,在趙顧墨麵前她真沒有辦法理直氣壯,因為她確實欠了他很多,也知道他想要什麼,隻是她心有餘而力不足啊……
看顧初夏有裝傻的嫌疑,趙顧墨急色了:“你像耍賴,怎麼可以,我可是當真了,而且你看看,你看看。”他側著身子,將病服掀起來,露出黑背的繃帶,一雙眸子瀲灩光輝,有些委屈,隱約的水汽,一臉怨婦模樣,“這麼大個疤,可惜我這一身冰肌玉骨,就這麼毀了,你不該負責嗎?”
冰肌玉骨?顧初夏黑線,下意識地掃過某人,似乎,好像,確實是那麼回事,皮膚真是好得讓女人都羨慕嫉妒恨。這句句在理,條條是道啊,確實是一身冰肌玉骨,也確實留了疤,而且誠然,她是要負相當大一部分責任的。顧初夏自知理虧,聲調低得不能再低,她小聲地建議:“要不我問問看奕然,可不可以給你植皮去疤,手術費我全包了。”顧初夏十分大方地大手筆一揮,沒辦法,她是知道趙顧墨這廝有多臭美的,平時發型亂了,衣服髒了他都能神神叨叨半天,這麼大個疤,可能對他來說確實打擊不小吧,雖然顧初夏自知沒有多少存款,但是這手術還是要做的。
趙顧墨被顧初夏這一番感天動地地慷慨陳詞弄得滿頭黑線,滿臉醬紫,他知道顧初夏這廝就會避重就輕,曲解偏鋒,白森森的牙齒一咧,忿忿剜了顧初夏一眼:“你個白眼狼,你就這樣報答你的救命恩人?植皮虧你想的出來。”
這個女人平時聰慧煎狡猾,每次他想要來一番深情的時候,她就做遲鈍狀。趙顧墨真是恨得牙癢癢,心也癢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