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顧墨哀嚎一聲,無比幽怨:“小夏。”完全的小媳婦,他一個著急,起身,結果……,“哎呦,這下是真疼啊。”這下是真正的哀嚎,雖然嗓門小了好幾號,但是額頭都沁了汗出來,臉色稍微不難麼‘紅潤’了。

大抵是扯到傷口了,某人這下乖乖將手往左下方移了兩寸,捂住傷口,閨怨地看著遠走的某人。

“誒!”深深歎了口氣,某人捂著傷口暗自傷神。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顧初年今日一身亮麗裙裝,化了個精致的淡妝,臉上一掃這幾日的陰霾,有種雲破日出的晴朗。帶著墨鏡,笑盈盈的走進咖啡店。

試問一個女人這般滋潤因為什麼?

因為愛情……

大抵是心情好,路上遇上粉絲也十分好耐心地簽名,還附送了一個迷人的微笑,她便端著那妖異的笑走進去,落座,衝著對坐的男人淺笑:“景旭,來晚了一點,剛才遇上幾個討要簽名的粉絲。”

對座的安景旭隻是安靜喝著手裏的咖啡,眼裏深不見底,冬日的陽光照不進一分,是陰冷的。

安景旭的沉默並沒有銳減顧初年的好心情,她毫不吝嗇那標準地笑容:“你很久沒有主動找過我了,我都有些訝異了,不過我很開心。”戀愛中的小女人一般嬌羞如花。

確實,兩人交往獎金一年,安景旭一直都是深沉靜默的,這是第一次安景旭主動約顧初年,她便樂昏了頭。

安景旭放下杯子,抬眸,微微寒意,冷冷說:“我們之間有些事必須處理了。”

曾經萬分依賴的人已經變得不可忍受了。

顧初年卻依舊笑得恣意,從包裏拿出她花了幾日功夫的成果,像個幸福的小女人一般,瑣碎地念著:“有事等會再說,先看看這個賓客名單,這樣擬行不行,你那邊還有沒有需要邀請的人?還有那個酒店要選在雨後嗎?我想如果可以的話最後在雨後,畢竟是你的公司,方便得多,還是喜帖我已經找好了樣本,你看一下這幾個,你喜歡哪一——”

顧初年的話還未說完,便被安景旭冷冷截斷:“顧初年,婚禮取消。”

一句話,顧初年所有的笑都僵在臉上,迅速爬上一抹厚厚的陰霾,躥進眸子裏,遮住了所有亮晶晶的光,一分一分陰寒下去。再精致的妝容還是掩不住她的失魂落魄,她怔怔反問:“什麼?取消?”安景旭冷冷的不可置否便是確認,她眼裏僅留的亮光破碎了個幹幹淨淨,她抬眸,眸光虛浮,呆滯一般地問:“為什麼?”

手上她幾日來滿含期待的幸福散了一地,落了一地的喜帖,各種各樣的板式,她還沒來得及問他喜歡紫色的還是粉色的。就這樣破滅了,毫無預兆地將她從天堂推到了地獄,毫不留情。

為什麼……

她隻想到了這三個字,至少安景旭的話從來不留餘地,隻有不甘心。

安景旭冷淡地似乎置身事外:“你知道為什麼?”

曾經萬分歡喜的人已經有一萬個為什麼不喜歡了,不過能讓安景旭義無反顧結束的為什麼隻有一個,那就是顧初夏。

顧初年眸光陰鷙,有隱約的晶瑩流轉,她錚錚質問,抓著一絲希望,絲毫不退縮:“因為你不愛我?我不在乎,而且你已經答應過的,要反悔嗎?”

她已經不敢奢求這個男人的愛情了,隻要能待在他身邊就好,她不貪心,這樣的要求也不能嗎?

她滿含期待的婚禮,他的承諾竟然這樣碎裂了,連帶著碎裂的還有她僅留的希望,再也攏不起來了。

這個男人不愛她,這個男人要推開她……

如何可以?

瑩白的指甲收在掌心,扯開了皮肉,疼,卻不及心口的萬分之一。

質問也好,頹敗也好,安景旭不聞不見,冷而自製的嗓音像久伏的冰水,冷得絲毫不含糊,一字一字沒有一點溫存:“現在你已經變得我不能忍受了。”

顧初年,這兩個字橫亙了安景旭的十年的時間,一點一點連根拔起了,雖然也會疼痛,但是為了顧初夏,他毫不遲疑。

他愛過她嗎?他問過自己很多遍,也許吧,現在他唯一確定就是他已經非那個女人不可了。

不是不愛而不能忍受,隻是傷害了他放在心尖上的人,所以不能忍受。

顧初年卻忽然大笑,眸光看著地上的喜帖,一點一點冷透,她抬眸,反而平靜下來:“我不同意,不管怎樣我都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