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初夏渾身都起雞皮疙瘩了,喉間惡心想吐,胡亂掙紮,卻未果,便死死瞪著景海,大罵:“滾開。”心裏想著把他惹怒也好,男人被惹怒了通常會打人,就算是挨打,她也不願被這個該死的男人碰一分一毫。

景海卻抓著顧初夏的頭發不放,盯著那張早就打得腫脹而毫無不美感的臉,越靠越近,冷笑著反問:“你覺得我會嗎?”

不會……顧初夏險些脫口而出,腦中完全堵塞,一片空白,隻是瘋了一般地嘶吼:“離我遠點。”

似乎她越是嘶喊,景海越是目露邪光,一點一點更加靠近,手流連在顧初夏的脖子上,一點一點深入……

顧初夏恥辱地大叫:“啊——”半響才找回理智,反而平靜了,聲音顫抖,語氣卻平靜,“你不是要錢嗎?”不能亂,不能亂,顧初夏不要自亂了陣腳……顧初夏一遍一遍告誡自己,被綁在身後的手早就顫抖地厲害,手心全是汗,卻依舊要佯裝淡定。

景海手上的動作果然一滯,沒有再動,眸中有毫不掩飾的興趣:“怎麼你有錢?”手伸出顧初夏的衣領,拍打著顧初夏腫脹的臉,惡狠狠地警告,“最好別耍花招。”

不耍花招難道讓你這該死的侮辱了去?等著……

顧初夏平而靜心地說:“我告訴你,我可不止一千萬,顧初年能給你一千萬,你信不信,我絕對不止這個價。”

錢,現在是她唯一能自救的辦法,既然這個男人收了顧初年的一千萬,絕對沒有理由不對錢動心。

顧初夏說得胸有成竹,似乎篤定。

攻人先攻心。

果然景海動心了,他的眼裏明顯火光跳躍,閃爍的小星星裏全是金光閃閃,卻還嘴硬地說:“那值多少?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一個小小的主播能有多少錢,你的父親顧誌誠怕是巴不得你死在外麵,你覺得你還有什麼價值。”

就怕他不動心,隻要他貪心那就好辦了……顧初夏淡淡一笑,笑得篤定又沉靜:“我有多少價值很快你就知道了,反正絕對超過顧初年給的。”她斟酌了一番景海心癢癢的模樣,繼續說,“你把電話給我。”

景海突然眼露精光,手上一用力,扯著顧初夏頭皮發麻,隻聽見景海顧大喇喇地咒罵:“你當我傻子,把電話給你,讓你去報信?叫人來救你?”

你就是傻子……顧初夏險些就脫口而出,疼得眼淚都快掉下來,卻強忍著鎮定:“我怎麼報信啊,這密封的車廂裏,我哪裏知道在哪啊,再說你不是說快到了,我哪有時間等人來救我,要想要錢,難道不用去談判啊。”顧初夏盡量冷靜地解釋,景海還是一副疑神疑鬼的模樣,顧初夏幹脆說,“不然你打好了。”

景海蠢蠢欲動,躍躍欲試,但是終究是不為所動,雖然心癢,但是還是小心地表態,他考量地打量顧初夏:“顧初年說你很聰明,要小心。”

丫的,顧初年你個無恥的女人……顧初夏在心裏暗罵。臉上不為所動,繼續循循善誘:“雨後的值多少錢你應該知道吧,安景旭出的價一定會比顧初年高。”

顧初夏心裏也是一個咯噔,怎麼腦中閃過的是安景旭的臉?

也許顧初夏心裏已經下意識地將安景旭視為了自己人,所以救她,為她破財免災都是理所當然的。

顧初夏隱隱懷疑:也不知道安景旭的愛值多少錢,可千萬別不夠滿足這個混蛋的貪心。

顧初夏正想得如神,頭皮上又是一陣撕扯,景海正毒舌一般地剜著自己:“我還不傻,安景旭是顧初年的男人,怎麼會幫你出錢。”

是,你不傻,你是蠢……

這個男人疑心病重,而且謹慎,唯一的弱點就是錢。顧初夏抓住這一點:“你隻打個電話,反正你又不會虧本,這地方也快到了,何不試試呢?反正你要錢,我要贖我自己。”

景海思忖了片刻:“好,我就陪你玩玩。”

景海很小心,雖然顧初夏篤定逃不了,也沒有時間等待救援,但是還是不讓她碰電話。

電話撥通了,景海一副猴急模樣:“安景旭嗎?”沒等裏麵回答,景海便繼續開口,開場白雖然是綁架犯千篇一律的說法,但是也算開門見山:“你的女人現在在我手裏,最好——”

咯噔——話還沒說話,顧初夏便聽到電話那邊的聲音。

“景海?”一個女聲,一開口便扼住咽喉地試探。

安景旭的電話卻是一個女人接的,而且這個聲音顧初夏熟悉地每晚噩夢都會聽見。

是顧初年……完了!這是顧初夏的第一想法,第二想法便是:安景旭,我真傻,相信了你,自掘墳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