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拳,半睡半醒的秦隨風這下徹底清醒了,抓抓亂糟糟的頭發,抹了一把隱隱作痛的嘴角,站正身子,眸光充血地睃向門口。

正望見安景旭同樣眸光充血,一臉煞氣。

居然是這廝,也是,不然誰敢對他動拳頭,秦隨風吐了一口血腥,對著突然發瘋的眸子破口大罵:“你他媽的混蛋,丫的有病是不是,以為就你會拳頭是不是。”

如果是別人,秦隨風早就拳頭招呼上去了,他從小練就的一身搏擊術可不是白練的,可是看見安景旭這一臉寒冰,理智也恢複幾分了,首先,安景旭誠然不是個有病的,在這,誠然他不是安景旭的對手,基於兩點,秦隨風隻是罵了痛快,卻沒有動手,隻是揉揉手上的嘴角,十分的不爽。

該氣的是秦隨風,可是安景旭一拳頭完了之後還是一臉陰寒,一副苦大深仇不共戴天的模樣,嗓音讓人打顫:“昨天晚上怎麼回事?”

額……昨天晚上?秦隨風鄙夷,昨天晚上他算是用苦良心啊,可是某人居然恩將仇報……想想就氣,秦隨風挑眉,鳳眼眼瞼微揚,嘴角桀驁:“我好心幫你,不領情也就算了,這樣算什麼,安景旭,你他媽的就是有病,給老子滾,有多遠滾多遠。”

一大早上的犯病,自己不睡也就算了,饒人清夢不可饒恕,胡亂發瘋更不可饒恕。丫的……真疼,秦隨風揉揉嘴角,再罵:丫的,肯定要腫了,要破相了。這要是毀容了,安景旭,我們沒完!秦隨風暗暗發誓。

安景旭對於秦隨風的惡語完全視如空氣,沉聲相向:“昨天晚上到底怎麼回事?你不是在酒吧嗎?後來你去哪裏?”

安景旭這反映有些過激了,雖然這廝平常也暴戾,但也不是蠻不講理的蠻子莽夫,這幅極火燎原的樣子倒是少見,隻有一個可能,顧初夏那裏又出問題了。腦筋轉得極快,幾番分析推斷,秦隨風下猜測,揶揄取笑道:“怎麼這麼大火氣,難道是昨天晚上欲求不滿,還是你有不忍心下手?顧初夏又扔下你了?”

反正每次遇上顧初夏的事情,安景旭這廝就方寸大亂,肯定又是顧初夏那裏受了氣,誒,這受氣的男人!

安景旭驚詫,一臉肅然:“顧初夏?不是顧初年?”

秦隨風懵了:“顧初年?”怎麼會和顧初年有關……他秀眉一皺,扯扯嘴皮,“什麼跟什麼啊?”莫不是真病了,居然人都分不清了……秦隨風手癢癢,想幫某人探探脈象,實在不正常,可是看見安景旭那副冰山陰鷙的模樣,他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

安景旭卻極火燎原,一把抓著秦隨風的衣領,灼灼逼問:“你說清楚,昨天晚上到底是誰?是顧初夏還是顧初年?”

昨天晚上既然顧初夏也去了,為何早上留下的顧初年……安景旭覺得腦袋混亂不堪。

秦隨風臉憋紅了,被安景旭勒得呼吸不過來,喘著氣哼哼唧唧:“你先鬆手,要勒死我啊你。”安景旭手上微微鬆開,他大退,退到安全距離之外,連連呼吸了好幾口氣,怒瞪著安景旭,說:“什麼顧初年,她也來插一腳了?昨天晚上我叫來的是顧初夏,幹她鳥事?”

還有幹我鳥事,真是吃力不討好,這麼費心費力撮合,又當醫生,又當月老的,他容易嗎?

秦隨風正委屈幽怨,突然一個驚天響雷。

隻聽見安景旭說:“今天早上我醒來,顧初年就睡在我旁邊,你最好給我一個可以可以接受的解釋。”

額……顧初年?不是顧初夏?

咯噔……秦隨風心裏漏了一拍,不詳的預感從那一拍中滲出來,頓時他蒙了:“顧初年?怎麼成了她,昨天我叫來的是顧初夏啊,怎麼變成她了?那顧初夏呢?她去哪裏了?什麼時候她把你送到顧初年那了?”

秦隨風腦中一連串的問號,一個接一個,不絕如縷。

安景旭冷冷丟了三個字:“你問我?”

額……秦隨風噤若寒蟬,他確實不知道啊,這一頭霧水,到底那對姐妹做了什麼,昨天晚上他很早就功成身退了,他根本一無所知啊,現在演變成這樣,看來是弄巧成拙了。

完了……秦隨風最後一絲理智告訴自己。

秦隨風這下不僅沒了火氣,連底氣也一起沒了,小聲訕訕地解釋:“昨天是我把顧初夏叫來的,她也留下了,我走的時候還是顧初夏和你在一起,後來怎麼變成顧初年了,我就不知道,這中間發生了什麼我也不知道。”秦隨風乖順地坦白從寬。

秦隨風低著頭,像做錯事地小孩,偶爾偷偷打量安景旭的臉色,那叫一個難看:完了,安景旭這下絕對不會饒了自己……居然好心辦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