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隨風的臉頓時黑了,像鍋底,燒焦了,腦袋上都冒煙了,心裏委屈不甘,喉嚨癢癢,想罵人,想說粗話,確實他也這麼做了:“我才剛下飛機,你好意思趕我走,我這是托了誰的福?夜不能寐,好心當做驢肝肺?這麼沒心沒肺沒良心,難怪顧初夏看不上你。不懂溫情的男人,女人可不是都像顧初年,自己撲向你。”

安景旭抬眸,聲若冷玉:“你不走是嗎?”

秦隨風搖頭,一屁股坐在沙發上,痞裏痞氣地無賴樣:“不走!淩東是你的地盤,你要好好招待我,要是把我伺候舒服了,這事我就守口如瓶。不然,傳出去……”

要是被人知道這無所不能,不可一世的安景旭‘不能人道’給傳出去……哼哼……秦隨風想想就覺得刺激。

安景旭起身,抬步:“你不走,我走。”說完看也沒看秦隨風一眼,便走了。

這唱的哪出啊,平時哪次不是秦隨風被殺的片甲不留,棄械投降,這次居然是安景旭‘落荒而逃’。

秦隨風抬頭望望窗外初升的太陽:這太陽也沒打西邊出來啊,這人莫不是抽風了?

有戲看……秦隨風立馬跟上去:“安景旭,你去哪?”某抽風的家夥不鳥他,一直走,秦隨風一路哀嚎:“你可別想不開啊,天涯何處無芳草,別為了顧初夏朵雜草尋了什麼短見。”

這一聲河東獅吼,一路上多少雙扼腕感歎地眸子看著安景旭:這樣的極品居然要尋了短見,天妒英才啊。

這‘英才’到沒有去尋短見,而是去了尋花問柳的地方,不過不要誤會,純粹的喝酒,喝酒……

開了個獨立的包廂,很安靜,叫了一桌子的酒,可是某人盡管失意還是不忘挑剔,全是名酒紅酒。

安景旭半敞開襯衫,慵懶邪魅地靠在沙發上,倒了一杯酒便往嘴裏送,眉頭也不蹙一下。

秦隨風坐在沙發的另一端,看著某人喝,一臉哀痛惋惜:這麼好的就居然用來買醉,暴殄天物啊。歎了口氣,徑自給自己倒了一杯:“今天看在你失戀的份上,我舍命陪君子,我們一醉方休。”反正是安景旭的酒,他都不心疼,自然要敞開了肚子喝個昏天地暗。這樣的機會難得啊。

“你很閑?”安景旭又一杯酒下肚,浸了酒的嗓音醇醉迷離,隻是一雙眼睛冷意十足。

秦隨風十分憤慨,正氣泠然地說:“我還不是怕你想不開嗎?我多夠意思。”順便喝點好酒……

“不用,你可以走了。”說話簡短幹脆,逐客令下得十分果斷,並不看秦隨風,自顧喝著紅酒,唇角殘留了點點紅色,妖嬈冷絕。

那杯中之物,紅得瀲灩,醇得甘冽,幾分像安景旭。

秦隨風一聽,先是一杯酒下咽,惡意地大聲吞咽,握著酒杯的指尖發白,趁著酒意,大罵:“丫的,無情的男人,有本事你到顧初夏麵前拽一個。”

虧得自己一片苦心,做牛做馬,夜不能寐,還有舍命陪酒賠笑,這夥計容易嗎?居然還敢嫌棄……秦隨風想想就覺得自己委屈,為了捏了一把同情的淚水。

安景旭懶得理會,垂眸遮住了眼裏所有的情緒,隻是一杯一杯酒不停歇地往嘴裏倒,喝得很猛,大部分滲著嘴角,流到了襯衫上,染了一片紅色,不僅不顯絲毫狼狽,還增添了一分妖嬈頹廢的美。

不得不說,美人如何狀態都是美啊。

隻是這個時候秦隨風沒有心情欣賞美人,他心疼啊,眼睛飄過安景旭衣衫上的紅色:這可是法國進口的久釀名酒啊,就這麼糟蹋了,糟蹋了……可惜,可惜……

秦隨風隱忍不發,自顧小口小口地喝著,像極了一隻養尊處優的貴族貓。那廂安景旭大口大口地灌著,酒鬼似的喝法,居然讓他喝出了一股子美感。

滴滴滴滴……又是幾杯酒下去,地上淌了一般,空中全是酒香,秦隨風抬頭,看到全是票子,這可都是砸錢啊,心疼肉疼,不如給安景旭幾瓶二鍋頭,這些酒歸自己算了,可是……這廝從不虧本啊,寧肯浪費!

而且這樣空腹暴飲,安景旭原本就漏洞百出的胃受不了啊……

秦隨風忍無可忍,便無須再忍,暗自抱了一瓶最名貴的法國teather,一副護犢的模樣:“要買醉也不是你這樣喝法啊,非得把胃喝穿了,這可是高純度的酒,你別暴殄天物。”

“要麼閉嘴,不然,門在那裏。”某人很清醒,隻是嗓音夾雜了幾分酒意,迷離性感。

秦隨風舉起杯子,便大灌,哀嚎了幾句:“好,你喝吧,喝不死你,反正胃是你的,酒也是你的,幹老子什麼事。今天正好,我這千杯不醉的酒量,一定要把你喝窮了,誰讓你總支使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