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景旭斯條慢理地走出會議室,像一隻驕傲的貴族貓。

陳經理卻雙腿一軟,跌做到座位上,渾身死屍一般無力。這安大總裁氣場太強,這一番周旋,陳經理早就褪了一層皮,脫了一層汗,去了半天老命,雙腿打顫,麵如死灰,籲了一口氣,長歎一聲:“總算是走了。”

再不走,陳經理怕是要血壓升到暴斃,小命不保。沒有硝煙,卻是戰場啊。

陳經理雙腳癱在地上,深深吸氣,那樣子就像一頭剛從砧板上放下來的魚,要多狼狽就有多狼狽。

底下還沒有散去的股東一個一個偷偷打量平時耀武揚威的陳經理,心驚隻餘,掩著嘴偷笑:真是風水輪流轉,陳經理這隻老虎見了安景旭還不是老鼠見了貓,嚇得差點沒尿褲子。

陳經理旁邊的張副經理扯了扯陳經理的袖子,小聲提醒:“陳經理。”心裏卻不停腹誹:真是蠢貨,嚇成這樣。

陳經理這才反應過來,連忙坐直了身子,將臉上的冷汗抹幹淨,對著麵麵相覷的手下大吼:“看什麼看,有時間還不快去重做企劃,做不出來立馬給我可卷鋪蓋走人。”

一幹人等偷偷瞟瞟白眼,心裏暗罵:恃強淩弱的勢利鬼,有本事對著總裁吼啊。

雖然心裏腹誹不斷,臉上還是一個一個低眉順眼,不敢有異議,趕緊退出這危險地,省的殃及無辜。

誒,官大一級壓死人。

所有人一哄而散,均是白著一張臉(被安景旭嚇的),紅著一雙眼(被陳經理氣的)。沒幾分鍾,會議室一哄而散。

陳經理聽著啤酒肚,坐在轉椅上,吹胡子瞪眼:“一群廢物。”

遠處聽到的幾個人小聲在外麵嘀咕:“自己不也是個廢物,沒本事到總裁跟前發火,就會恃強淩弱。”

“就是。”男人附和,又補了一句,“成天顧著和那個秘書在辦公室裏調情野戰。”

“媽的。”

“……”

男人低聲咒罵,自然裏麵的陳經理聽不到,不然又是一番恃強淩弱。

會議室裏空蕩蕩的,隻剩陳經理和張副經理,投影儀上還在閃著光,將兩人的的背影拉得扭曲,甚是詭異。

張副經理湊過去,賊兮兮的小眼睛精光乍現,對著陳經理吹耳邊風:“這總裁看來不好伺候。”

陳經理狠狠剜了張副經理一眼,語調高亢暴躁:“哪止不好伺候,我也算是雨後的三朝元老了,最年輕的這個,最不好對付。這氣場,我到現在都腿軟。手段就更不用說,逼得員工跳樓也不眨下眼睛。”

張副經理三十多歲的年紀,長得很瘦,一雙眼睛小到成縫,帶了一副無框的金絲眼睛,一副十足的斯文敗類的模樣,也像極了一直精於算計的狐狸,粗、黑的眉毛一挑,唇上染了一抹冷笑,背對著陳經理,卻驚慌又恐懼地說:“那怎麼辦?要是沒做出好的企劃案,肯定會換人的,那經理你——”

這話隻說了半句,卻效果極好,陳經理果然一副狗急將要跳牆的樣子,拍拍大腿,小眼睛轉得很快:“不行,得想個辦法。”

魚兒上鉤了!

這砧板上的魚才剛剛跳下來,又被人惦記了。而且俗話說,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啊。

張副經理笑得奸邪,冒著嗓子湊過去說:“經理,總裁新婚之際還來淩東島視察,剛才那兩個女員工的話,有道理啊。”

一點一點撒網,這斯文敗類還是有點手段的。

陳經理果然上鉤,一雙小眼睛暗黃,無神暗淡,急切地問:“哪句話?”

張副經理笑得奸詐,小眼睛裏尤為晶亮,就好比搶食的餓貓:“男人都喜歡偷偷摸摸。特別是有錢有勢的男人,這外麵的總比家裏的好,經理應該明白這個道理。”

明白,怎麼會不明白,都身體力行親身實踐了。

陳經理一副煞有其事地樣子,細細思考,點頭,苟同道:“好像是。再怎麼強勢,也是男人,這男人嘛,在床上被伺候舒服了,就最好說話了。”陳經理小眼睛頓時猝了火一樣,燃起了小火苗,尤其是提到……最為興奮,看來是深有同感,實踐出了真知。

張副經理低眉順眼地附和:“是啊,男人嘛,床頭邊的話最管用了。”心裏卻有一套:老色鬼,以為誰都是你啊,愚不可及,活該三朝元老還是一個小小的經理。

陳經理十分亢奮,自以為萬事大吉,催促道:“你趕快去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