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這件婚紗?”看著顧初年怔愣,女服務員揶揄問道。
顧初年沒有說話,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麵色十分難看,轉身,自顧往試衣間裏走。
女服務員看著顧初年這樣魂不守舍的樣子有些擔心,半響聽到試衣間裏的聲音。
“嘶——”似乎是一副撕裂的聲音。
對,確實是,女服務員確定,心裏焦急,這顧初年不會是想不開吧,還好試衣間裏沒有地方上吊。
“嘶——”
又是一聲衣料撕碎的聲音,這到底撕得的是什麼啊。女服務員側耳認真聽。
“啊——”
是顧初年的聲音,憤慨的歇斯底裏。
試衣間裏,顧初年將那件華美的婚紗一片一片撕碎,那是她的驕傲,也是她的恥辱,她怒紅了眼,胸腔裏一把火燒得旺盛,那樣煎熬著她,她忍不住聲嘶力竭地大叫:“顧初夏,你怎麼不去死!!”
“去死!!”
貼著門口的耳朵頓時一聳。女服務員往後一跳,一張嘴張得很大,驚愕至極。
顧初夏?去死?
這是紅遍大江南北的玉女說的話嗎?這太滲人了。
半響試衣間的門開了,顧初年麵無表情的走出來,走到櫃台,留下一張金卡就出去了,什麼也沒有說,完全像失了魂魄的木偶。
女服務員怔愣,打開試衣間的門,頓時傻眼,試衣間裏一地的碎片,那件昂貴華美的婚紗隻剩一堆碎片。
下雨天,天黑的很早,街上的霓虹燈亮了,燈光裏的雨滴像透明的珠簾。
安景旭驅車到了最近的一家賓館,顧初夏錯愕,來這麼高級地賓館做什麼?
安景旭熟門熟路地到櫃台,很顯然,在開-房。顧初夏睜著眼防備地看著安景旭:“為什麼來這?”為什麼開-房?這後一句自動吞咽,不適合在這種公眾地方說出來。
安景旭笑得邪氣,反問:“你以為呢?”嘴角一揚,眉眼一挑,“蠢女人,腦子裏都是什麼,去洗個澡,這種天氣、淋了雨容易感冒。”
居然一臉防備的樣子,難道在她心裏他就是這樣的人?不過倒不是安景旭不想,不敢,是不能,要是把顧初夏真怎麼了,依照她的性子,怕是這輩子都,他和這個女人就玩完了。
安景旭這個人,顧初夏這張臉,現在整個上海是無人不識了,櫃台小姐端著十分熱情禮貌的微笑,絲毫沒有八卦記者那種探尋審視的好奇,不得不說星級賓館的服務就是不一樣。
在顧初年想入非非的時候,櫃台小姐,雙手標準姿勢地上鑰匙,甜甜的嗓音很悅耳:“顧初年小姐,你的鑰匙。”
顧初年?悅耳的嗓音,刺耳的話,不知道怎麼的,顧初夏無數次被認作顧初年,這一次覺得最不舒服。
安景旭看著顧初夏,雖然她麵無表情,但是她遲疑的動作告訴安景旭,這個女人介意了。
安景旭嘴角微微揚起,眼裏有一閃而逝的笑意,斂了斂表親,冷冰冰地對櫃台小姐說:“是顧初夏。”
櫃台小姐睜著若忡若怔的一雙大眼,錯愕不已:“額……”偷偷用餘光打量了幾眼眼前的這張熟悉的臉,立馬會意,臉上再也端不出那淡雅的笑,有些怔愣無措:“顧初夏小姐,你、你的鑰匙。”
顧初年一雙彎彎的眼,眸如寒波生煙,卻不動聲色地斂著:“謝謝。”接過鑰匙便走。
安景旭嘴角勾著一抹似有若無的淺笑走在顧初夏後麵。
後麵櫃台小姐小聲地嘀咕:“這安景旭的未婚妻不是顧初年嗎?怎麼又和顧初夏在一起了。”深深歎了口氣,似苦惱,“這一對姐妹啊。”
姐妹?也隻有外人眼裏那是姐妹。
顧初夏一邊玩弄著手裏的鑰匙,一邊不冷不熱地說著:“你不怕麻煩啊,你現在可是有婚約在身的人。”
安景旭的眸子是純黑的,漆黑地像沒有星光的夜,似一張密密的網,籠著顧初夏的容顏,裂帛斷玉一般的決絕:“我說過,我不喜歡你站在我身邊卻被認作為顧初年。”
自此以後,他身邊隻能是顧初夏。
顧初夏眸似秋潭籠霧,看不真切,似乎可以閃躲,帶著目下無塵的冷淡:“可是我怕麻煩。”
安景旭頓時腳下一頓,看著顧初夏挺直的背,微垂的眼眸,神情淡漠宛如一潭漸涼的深秋湖水,她走了很遠之後才跟上去。
顧初夏,哪怕你有一點在意也是好的,為何要撇的一幹二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