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秦隨風說得對,不聽話的女人就得來強的。

“我憑什麼要聽話,我要做什麼幹你什麼事,我討厭顧初年,也討厭你。”顧初夏很少生氣,一生氣就語無倫次,胡言亂語了。

可是這胡言亂語的後果很嚴重吧。

這一句討厭就讓安景旭冷了臉,剛才的好心情一掃而盡。漸進爬滿陰鷙。

安景旭伸手,還沒碰到顧初夏的唇,她便執拗地轉過頭,安景旭的手落了空,眼裏微微自嘲,妥協道:“我會如你的意,娶了顧初年,也會如你的意,不愛她。”話鋒一轉,他語氣字字字強硬,絲毫不容抗拒的霸道,似乎宣誓,“但是顧初夏,我要你做我的女人,真真正正的女人。”

不是替身,是他安景旭真正的女人,十年前的荼靡樹下,他有過一次這樣強烈的欲望,想將一個人據為己有,這是第二次,更來勢洶洶,由不得他思慮,也由不得她抗拒。

安景旭說得極其認真,沒有半點戲謔,顧初夏嘲諷地冷笑:真真正正的女人?那之前的顧初年又算什麼?還不是一樣動搖了,也許以後她便是那顧初年的下場,還有下一個顧初夏來動搖他。

這一刻,心頭毫無預兆地出現了這樣的計較。一分一毫她都緊緊拽著。抬頭,那眼裏的冰冷鎮定似乎與生俱來,雖然淩亂,但是清晰,她冷硬冰冷地說:“安景旭,我們之間本來就是做戲,而且現在結束了,我厭倦了,目的也達到了,做你的女人,很抱歉,我沒有興趣。”

也不敢有興趣,她不可不想成為第二個顧初年。她不敢貪心,報複了顧初年就夠了,她這樣壞,要得多了,會遭報應的。

所以,她知道什麼是屬於她顧初夏的,什麼是癡夢一場。

顧初夏不再糾纏,甩開安景旭的手,就要去拿她的行李箱,安景旭卻一把按住,惡狠狠地說:“你再說一遍沒有興趣!”

他給了一顆完整的真心,這個女人卻說沒有興趣,絕對不允許。

顧初夏用力扯,卻還是抵不過安景旭的力道,一時惱怒,對著安景旭大罵道:“瘋子。”

顧初夏絕對是第一個罵安景旭瘋子的,而且絕對是第一個罵完後還能相安無事的。

安景旭雖然一肚子火氣被這個女人攪了個翻天覆地,卻又打不得,罵不得,因為會心疼,便第一次像個十足的瘋子一般吼回去:“那也為了你瘋。”

真是恨得牙癢癢,要是揍一頓這個女人能夠覺醒的話,他一定狠狠地揍,最多再心疼一陣,可是這個女人簡直刀槍不入,榆木到奶,泥古不化,叫安景旭半點辦法也沒有。

這個女人著實沒有一點好,偏生安景旭為了他瘋癲發癡,而且還自找無趣。

顧初夏實在沒有力氣與精力去這樣僵持,放柔了語氣:“好聚好散不行嗎?”

那語氣中居然帶了哀求……

顧初夏倔強強硬,第一次這樣妥協,確實為了要逃離他。

他手上似乎有些無力,怎麼也沒有辦法狠狠拉回她掙脫的手,似乎自我安慰一般,語調卻無力蒼白:“我不同意就不能散。”

可是如果她還是要走的話,他其實一點辦法也沒有的……

從來,安景旭都是顧初夏的手下敗將,這場遊戲他輸得血本無歸。

都說先說愛的那個人注定處於弱勢,安景旭想,可能他沒有機會翻身了,顧初夏會將他打入深淵的。

顧初夏的手一掙開開,絲毫遲疑也沒有,提起箱子:“那隻是你一廂情願。”說完便轉身,一刻也不停留。

確實是,她要散場,她要抽身離去,確實安景旭沒有半點辦法,因為舍不得的是他。

安景旭沒有說話,嘴角濃濃的荒落與失落,半邊身影籠在燈光裏,卻灰暗了周身。

走了幾步,顧初夏停下。安景旭眸光一滯,浮現點點亮度

她走回來,伸出手:“鑰匙還你。”

原來是回來還鑰匙的……他還以為她會有一點的不舍,沒有,她那樣迫不及待地離開他的世界。

安景旭伸手,接過鑰匙,那鑰匙的溫度和顧初夏很想,冰涼刺骨。

隻是碰觸到了她之間的溫度,她便收回手,然後轉身,拿起東西出門,在帶上門鎖,動作一氣嗬成,沒有一絲停頓,那樣毫不遲疑的果斷。

安景旭看著,冷笑:“真是迫不及待。”

將鑰匙丟進了垃圾桶,轉身走了幾步,卻還是返回,又撿起來,放在手心裏端倪:“真是個絕情的女人。”

可是他卻偏生喜歡這個絕情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