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初夏搖頭:“不是。會不會是後遺症?”不知道哪裏痛,但是確定不是傷口。

那是心口……

程奕然想了想,建議:“要不,還是再住幾天院,必須好利索了。”其實幾天前就可以出院的,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原來還有醫學查不出來的問題。

顧初夏心不在焉,點頭:“好。”

程奕然看著顧初夏,覺得顧初夏這些天總是心神不寧的。越發看不懂了:“等你不痛了就告訴我。”

顧初夏還是點頭:“好。”還是養好傷再說吧,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與自己已經沒有幹係了。顧初夏自我安慰。

程奕然走出病房,顧初夏也沒點反應,程奕然喃喃:“怎麼心神不寧的。”

似乎從哪一天開始就是這樣了,倒像有心事,但是什麼心事會讓人想起來就傷口疼呢?程大醫生也查不出來。

就這樣,兩天過去了。顧初夏還是沒有告訴程奕然她哪裏不舒服,程奕然給了做了好幾次全身檢查,什麼也沒查出來,各項數據顯示顧初夏已經痊愈。

程奕然查看了顧初夏的傷口,已經隻留一個淺淺的傷疤,他輕輕按了一下:“還疼嗎?”

顧初夏回答:“傷口不疼,不是那個地方,隻是偶爾會疼,心煩意亂的時候總疼。”顧初夏盡可能表達清楚。

程奕然蹙眉深思:不是傷口疼,那應該是心事吧,心裏那個地方不舒服,她卻以為是傷口。

溫潤的眸子裏有些失落惶然,一瞬卻又杳無痕跡了。笑著問:“心煩意亂?為什麼心煩意亂?”

顧初夏一蒙,想著為什麼心煩意亂,卻也沒想出個個所以然來,說:“亂七八糟的事情。”

她到底在想些什麼呢?似乎很多,顧初年,顧誌誠,慶典,安景旭,甚至藍烈,還有以後,婚禮……隻是抓不住重點。

“你的傷口已經完全好了,應該是心理作用。”他含糊地解釋。其實心理是醫生的必修課程,隻是他卻不想給她治,因為知道要是治好了,那痛的那個人就可能是自己了。他問過了,顧初夏開始說痛的那天隻有兩個人來探過病。

顧初夏喃著:“心理作用?”想著自己心裏強大,怎麼還會有什麼心理作用呢,說,“那我出院好了。”

程奕然點頭,說:“那些讓你心煩意亂的事情別再想了。”

顧初夏也點頭,隻是這時刻腦子裏又有些心煩意亂的東西在揮之不散,有些怔愣。

程奕然出了病房,一雙眸子才漸進冷卻,歎氣道:“小夏,你有時候很聰明,偏偏這個時候遲鈍。”頓了頓,他苦笑呢喃,“好像初初的婚期越來越近了。”

難怪顧初夏心煩意亂……

那個聰明的女人什麼都看得清,卻偏偏偏偏看不清自己,也好,就讓她糊糊塗塗下去吧,有時候清清楚楚不如不清不楚,至少煩擾的人少一些。

顧初夏出院了,養了四十天的傷,終於重見了天日。最開心的不是顧初夏,是趙顧墨。

工作耽誤太久,沒有上手,顧初夏覺得無事可做,心裏空蕩蕩的,她住在自己的小公寓裏,很久沒有回來住了,發現有些冷清,明明很小的地方,卻好像少了什麼。確實少了什麼,她的東西還在安景旭公寓沒有搬回來。

安景旭公寓前的路燈又壞了,顧初夏走得很快,她一如既往地怕黑。

再到這個地方,有種很不奇怪的感覺,站在門口,顧初夏有鑰匙,卻沒有開門,按了門鈴。

她是客人了,不是主人,應該說從來不是主人。

門鈴響了很久,安景旭才開門。安景旭明顯楞了一下,試探著問:“顧初夏?”

這語氣?難道以為是顧初年?顧初夏隻是平平淡淡地說:“你有些失望,是在等顧初年?”

顧初夏駕輕就熟地走進去,這裏她住了四個多月,隔了一個多月再來,發現裏麵比自己住的時候幹淨整齊多了,也是以前都是被她弄亂的。搖搖頭,顧初夏揮散腦中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

安景旭穿著一件家具襯衫,很隨意的牛仔褲,很少見他穿西裝褲意外的褲子,似乎臉色有些倦怠,顯得有些不修邊幅,但是卻不得不說還是不好看。

安景旭沒有關門,跟著進去:“你怎麼來了?”詫異,不解,似乎還有別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