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景旭不想繼續這個毫無意義的話題,顧初夏現在生死未必,她等不起。安景旭言簡意賅:“說吧,你的條件。”
無論什麼條件,他都會答應,那是他欠顧初夏的。
顧初年都沒有看安景旭的眼睛,卻也知道安景旭現在眼神有些什麼,她不想從他眼裏看對自己的厭惡,還有對顧初夏的心疼,她握著心口,忍著疼,說這些宛如刀割的話:“顧初夏贏了,其實你早就愛上顧初夏了,隻是我一直希望你騙騙我也好,現在你連騙我也不願意了,我沒想到我們會到這樣的地步。”咬咬牙,她抬頭看安景旭,那一汪深深寒潭,她不躲不閃,一字一字用盡所有力氣:“我要你娶我。”
景旭,你可以不愛我,可以恨我,但是我不能容忍你你愛顧初夏,不能容忍你我陌路。
所以,你隻能娶我顧初年。
我要你娶我……一句話,斬斷了她與安景旭的所有的情,她知道從她說出這句話,安景旭就不可能在對她溫存了,可是她沒有辦法,她能怎麼辦,她抓不住,不能任由安景旭離自己越來越遠,她隻能如此,即便是恨,也好過相見陌路。
安景旭抿唇,眼眸越發陰冷幽深,他一字一字似乎浸了那久伏天的冰水:“你知道,我最恨被威脅。”
從來沒有一個人可以這樣威脅他安景旭,可是這一次,安景旭不可置否無論如何,他都要妥協的,因為那是顧初夏的命。
從什麼時候開始的,那個女人已經種到身體裏,再也不能置身事外了。
顧初年似乎篤定安景旭會答應一般,絲毫不焦急,悠悠地說:“那是顧初夏的命,現在由你選擇。”
安景旭,你一定會答應的,一定,你舍不得的顧初夏的,所以即便我要得是你安景旭的命,你怕是也會甘之如飴,何況隻是娶我……安景旭我鬥不過顧初夏,但是你也鬥不過顧初夏,這輩子,你的新娘隻能是我,就算你不愛我。
顧初年看著安景旭,絲毫不退讓,那樣靜靜等著這早就預料的答案。
安景旭手心一片殷洪,他鬆開手,咬咬唇,一字一字回答:“好,我娶。”就算是他的命,他也得給,何況是娶她。顧初夏,他絕不容她有一絲閃失,他賭不起。安景旭臉上籠了一層寒冷,他字字鏗鏘,“顧初年,你我十年情分今日開始一刀兩斷。”
顧初年咬牙,一字一字就像刀口,剜在心口,疼得不能呼吸。
安景旭你真狠。
十年……從來沒有十年,可是這輩子我都不會告訴你。
既然如此,便恨我好了。顧初年深深吸了口氣,置若罔聞一般半闔著眼,繼續說:“顧初夏好了,就盡快辦婚禮吧。”
既然開始了,就必須萬無一失,她再也賭不起了,安景旭從我要你娶我開始,我就指著你恨我,越恨越好,那樣你邊一輩子也忘不了我。
瘋了吧,她顧初年為了安景旭徹底瘋的徹底了。可是就算是瘋,安景旭也不能離開她,除非她死,她對這人已經入了魔,發了癡,不能自已,那就拉著他一起沉淪吧。
一場婚禮,她夢寐以求的婚禮,竟是這樣求來的,她是新娘,新郎卻為了那個她最恨的女人不顧一切。
顧初夏,我能不恨你嗎?我恨不得你從來就不存在……
顧初年眼裏不可抑製的怨恨在恣意,紮了根,種進了心髒,牢牢盤踞,再也不能連著根拔起。
亦如安景旭眼裏的厭惡,一點一點深烙下去,印在眼底,心裏,他冷若冰霜:“什麼都可以,現在可以去救她了嗎?”
顧初夏等不得了,所以事情他都不介意,現在安景旭在乎的隻有一個顧初夏。
安景旭,為何你要表現這樣的明顯,這樣迫不及待地擔心,真讓人刺眼極了,顧初年真是恨極了,她恨極了自己必須要去救那個女人,卻又慶幸她可以救她。很矛盾,也很可笑,她笑著,不知道是嘲弄安景旭,還是諷刺自己:“沒有想到你為了她會做到這樣的地步。”她轉身,悠悠冷冷說,“放心吧,我不會讓她死,我還要她來參加我們的婚禮。”
她要去救那個女人,換來她夢寐以求的那男個人的垂簾,那個男人是她最愛的男人,那個女人是她恨不得她死的女人,這世上還有比這更可笑的事情嗎?
身後,安景旭冷冷的嗓音纏繞:“顧初年,趙顧墨說得對,我瞎了眼了,今天我選了你,是我第一次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