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初年亦是一聲不吭,聽得雲裏霧裏,既然趙顧墨想要利益,你到底還留了什麼籌碼?

這個男人也是玩轉心機的個中高手。

見安景旭沉默,趙顧墨反笑,那笑容極盡諷刺,嗤笑道:“是你安景旭不舍得她顧初夏受傷,我以為你會不舍得的,我最後留的賭注是你安景旭,隻是沒想到你真沒有心。”

頓時安景旭麵色一凝,看不出任何情緒。顧初年更是一滯,趙顧墨竟然看的這般剔透,當真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趙顧墨冷冷睃視,半響安景旭才沉沉問道:“你憑什麼覺得我引應該不舍得她?”

趙顧墨的對顧初夏的心思他知道,對鳳舞的興趣也知道,與其說是被趙顧墨利用,不如說是彼此利用,藍烈十幾年馳騁上海,他的東西那是那樣容易吞並消化的,但是如果加了一個趙顧墨反而容易多了,再加上趙顧墨與中央局的關係,鳳舞的事情自然不需要經過政府,畢竟牽涉了他們趙家人。

隻是趙顧墨如如何篤定顧初夏會無恙,趙顧墨對顧初夏的心思他是知道的。

趙顧墨對上安景旭的眼,一字一字篤定:“憑你愛上了她顧初夏。”

你愛上了顧初夏……

你愛上了顧初夏……

一句話,亂了安景旭所有的思緒,散了所有思緒,隻有這一句話在不停盤旋。他一時無言以對,不知如何作答:“我——”

安景旭那雙一貫冰冷沉寂的眸子頓時卷起不可置否又驚愕慌亂的神情,那一潭墨黑當中,那樣激蕩流淌的,都是不可遮掩的情緒,顧初年麵隻是看著,臉色一層一層白下去,心裏隻有一個念頭,再也遮不住了,安景旭的感情再也不能隱瞞了,像滴落在宣紙上的墨,不可抑製,不可定格,也不可停止擴散。

安景旭,這個男人在離她顧初年的世界一點一點遙遠了……顧初年無力地背對著坐下,沒有力氣卻確認了,因為已經毫無疑問了。

死一般的無言,令人心滯。

半響,安景旭才麵無表情地開口,聲音沉甸甸的,似乎壓抑著什麼:“趙顧墨,適可而止。”

那是他安景旭和顧初夏之間的事,旁人沒有資格。

安景旭,你還是這麼不可一世……趙顧墨冷笑嘲弄:“我對你那些自欺欺人,愚蠢可笑的借口沒有興趣。”頓了頓,他看著手術室,桃花眸中交織了複雜,久久才說:“這一局我輸了,所以現在恨不得躺在裏麵的那個人是我,更希望是你。”

他輸了,從來不認輸的趙顧墨認輸了,輸得一敗塗地,輸去了他最不舍的人,為什麼要等到現在他才明白,手術室的顧初夏才是無可替代的,就算給他全世界也不能換她的一顰一笑,為什麼要到現在才明白。

他輸了,這才知道什麼叫心如刀割……

安景旭也看著門口,眼裏黑得沒有一點亮光,那樣深沉如寒潭,似乎籠著一層厚厚的的寒氣消散不去,他沉沉說:“她不會有事。”我絕對不允許。

“哼。”趙顧墨冷笑諷刺,“你以為你是誰,自以為是,要是顧初夏又是,安景旭我們之間沒完。”

趙顧墨在宣戰,兩個男人之間的宣戰,為了顧初夏。

“你還不夠資格。”安景旭亦是一步不退讓。

趙顧墨一雙眸子翻天覆地一般激蕩著,狠狠盯著安景旭,剛要說什麼,卻被一個女聲搶了先。

“嚷什麼嚷,醫院請保持安靜。”一個護士從急診室旁邊的房間裏出來,一副忍無可忍的模樣。

趙顧墨眸中霧靄沉沉,看了看手術室的門還是放低了聲音,但是絲毫不弱氣勢:“安景旭,你真是瞎了眼,才會這看得到這個女人。”

趙顧墨算是見識到了什麼叫無恥和虛偽,不得不說,顧初年將這兩個詞闡述的很好。

從來對女人沒有一件,尤其對美女沒有抵抗力的趙顧墨,平生第一次討厭一個女人。

一旁躺著也中槍的顧初年被趙顧墨一句話激起了一身的忿忿,那雙永遠雲淡風輕,高貴清雅的眼睛也燃起了一把火焰,恨不得將趙顧墨那個毒舌男燒個幹淨,狠狠睃著趙顧墨,顧初年忍無可忍:“趙顧墨——”

顧初年的話還沒有說完,抬眸哪裏還有趙顧墨的身影。安景旭亦是迫不及待,留顧初年一個人呆愣在原地,轉身,手術室的門已經開了。

顧初年咬了咬唇,腳下似乎灌了鉛,怎麼也移不開步子,心裏翻滾著一波接一波的情緒。

她脫線了嗎?安全了嗎?如果這樣的話,那安景旭會怎麼辦,她又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