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安景旭還可以說得更直白的,比如:我很愛顧初年,隻愛顧初年,你顧初夏休想破壞,試探也是枉然我不會對你有一分一毫的心思……可是安景旭一句也沒說,嗶刺心知肚明了,還說的這樣隱諱。
顧初夏笑:安景旭,你還是沒有直言拒絕啊……
微微一笑,竟有幾分讓人失魂的絕美,她故意湊近,嗓音微帶蠱惑說:“我想賭一把,安景旭,你覺得我會輸嗎?”
安景旭必是拿她當了幌子,那她就要毒上一賭,到底她真個幌子安景旭舍不舍得丟出去為顧初年涉險。安景旭的心藏得太深,不冒險怎麼能試探,贏了,便是安景旭的一顆心,輸了……輸了,大不了缺胳膊短腿。
安景旭看著某個不知死活的女人,他不知道自己在氣什麼,畢竟這也是他的計劃,可是卻還是生氣,生氣這個女人為了報仇,為了那幾乎沒有勝券的賭局讓自己涉險。他怎麼會贏,因為他自己從來沒打算讓顧初夏贏。
忽然車停了,安景旭轉過身去,看著顧初夏的眼,不帶任何戲謔,直直逼視到她眼底:“顧初夏,是不是從來你隻想著報仇與輸贏。”甚至不惜讓自己陷入危險,不惜甘願被我利用,不惜成為眾矢之的,明明你都知道的,為什麼還如此固執己見……難道她真眼裏從來便隻有輸贏,隻有報仇?
那麼還該有什麼呢?安景旭想要聽到什麼樣的答案呢?
顧初夏不閃不躲地直視他,她笑得輕描淡寫:“不然呢?要不這樣,輸得就是我。”她又湊近幾分,安景旭有些猝不及防的錯愕,她卻笑得更加妖異,笑盈盈地半真半假地逼問,“安景旭,你真的沒有愛上我嗎?我自以為你早就自亂陣腳了呢?真的是我自作多情嗎?”就算這次隻是利用,難道你就沒有一分會方寸大亂……那便拭目以待好了。
安景旭臉色一分一分紅,又一點一點白,他竟下意識地退,顧初夏這般猝不及防的話與動作,讓安景旭一時忘乎所以,怔然許久,顧初夏明晃晃的笑讓他突然驚醒,欲蓋彌彰一般頓了頓聲調:“你可真自信,而且自以為是,如果我說你輸了,你還要繼續嗎?”
顧初夏隻能輸……但是他為何心裏有微不可聞的抵觸這個他早就認定地方事實呢?
也許真是一場試探,顧初夏試探安景旭,他自己也在試探。
顧初夏不以為意地笑道:“為什麼不繼續,大不了就一死。”
總得試探出安景旭那廝藏得緊的心思……他若舍得,她認輸。
安景旭被顧初夏輕而易舉的一句話擊破了冷靜,他忿忿對著她訓斥:“一死?顧初夏,到底你還在乎什麼,你連自己都不在乎。”他自己都不敢做這樣的打算,如果不是萬無一失,他不會這樣安排,可是這個女人居然抱著這樣決然的心思。
安景旭慍怒,一雙眸子滿是火色,顧初夏卻笑得開懷,一雙眸子波光粼粼,她痞裏痞氣地說:“安景旭,你又自亂陣腳了,其實我還是有些勝算的。”
安景旭,你可以嘴硬,也可以利用我幫你鏟除藍烈,但是似乎這和你動了心,亂了智不衝突呢……心裏心裏花枝亂顫,洋洋得意得很。
安景旭氣結,再一次被顧初夏氣得一張俊臉紅白各半:“顧初夏,你——”頓了好一會兒,他才繼續,“你知道你有多可恨嗎?”
恨你這樣擾亂我的心,
恨你讓我現在就開始後悔,
恨你明明沒有半分真心,卻還那樣義正言辭地要我的真心,隻為了你那可恨的報複,
可恨的女人。
隻是更可恨的是,他居然可恨地不想讓她去冒險了。
顧初夏看著安景旭眸中複雜交織的情緒,卻隻是微挑眉眼,輕輕鬆鬆地答道:“知道。”我很可恨,也該恨……但是……她問,“那你恨我嗎?”
安景旭咬咬牙,張張唇,卻一句話也沒說,隻是一雙亮得驚心動魄,又涼得毫無溫度的眸子灼灼看著顧初夏。
恨嗎?
是恨吧,恨她的利用,她的可笑報複,她的置身事外,更恨她沒有一分真心,連利用都這麼坦坦蕩蕩。他怎麼能不恨呢,所以他更不能讓她贏,他的驕傲,他的理智都不允許,所以,他亦利用試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