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個——”安景旭才剛要暴走。顧初夏立馬接過話十分淡定地繼續補完,不過意思就扭轉乾坤了,某人十分悠哉自戀地自我評價:“我不是蠢女人。”顧初夏瞪了一眼,難得這樣裝不了平靜淡定。

這句話顧初夏都聽厭了,總是這麼一句:你這個蠢女人。奇怪她哪裏蠢了,她要是蠢他自己怎麼會這樣惱羞成怒,顧初年又怎麼會這樣原形畢露,而且她們都說她很聰明。所以她才不蠢。

某人被顧初夏嗆得久久無語,那雙眼睛灼熱得讓人不敢直視。真是氣得牙癢癢,心也癢癢。恨不得將這個不省心的女人好好揍一頓才解氣。

可能是被氣到了,安景旭似乎完全忘了今晚上的海邊他告誡自己的話:顧初夏隻是替身,愛了十年人怎麼會說變就變……其實潛意識是不被支配的,安景旭也做不到。

顧初夏打了個哈欠,著實累得很,她不在拐彎抹角說些什麼有的沒的,直接開門見山:“安景旭,你幹嘛一副興師問罪的樣子,和你沒有關係吧,不要偏題,我們說今天的事。”說完就去睡覺……雖然有些困頓,但是她的腦袋清醒著呢,腦中不斷在想著怎麼處理,怎麼善後,怎麼添油加醋再點一把火。

安景旭似乎突然如夢驚醒一般,久久沉默,眼瞼微垂,遮住了眸中所有激蕩的星光,隻有一張俊臉被照得半明半暗,在這深夜裏顯得鬼魅非常。

到底是怎麼?為什麼要去在意這些?為什麼一次一次違約去管這個女人的私事?安景旭,你真是瘋得不可救藥了……

再抬頭,安景旭眸中已經沒有了任何雜亂,如一潭寒冬死水一般,什麼也沒有,隻是冰冷與死沉,嗓音猝了冰:“好,那就說今天的事,我看你要怎麼解釋。”他看著顧初夏的眸子,一字一字問,“顧初夏,我要一句實話,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你故意激怒顧初年,再讓我看見,到底你像做什麼,不然坦白,不然你覺得會有任何效果嗎?”

怎麼沒有?現在不就見效了,如果顧初夏沒有猜錯的話,顧初年肯定與安景旭岌岌可危了,就算修複了也會有裂痕的。

顧初夏佯裝惘然,坦白說:“讓你看看顧初年有多會演戲,你今天肯定也吃了一驚吧,顧初年打起人來一點也不比程菁手軟。”

安景旭一頓,似乎不相信,唇角微勾,不知是譏笑還是諷刺:“就為了這個?”顧初夏才剛要振振有詞來一句是,安景旭卻搶在前麵說:“沒有必要。”

顧初夏不予苟同,淡然又篤定回答:“怎麼會沒有必要呢,也許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獲也不一定呢。而且自然也還有別的。”一環完了,再接一環,顧初夏笑得寓意不明,“上次答應我的第一件事還記得嗎?”安景旭既然你覺得沒有效果,那加點料好了。我可是用心良苦啊。

安景旭邪邪一笑,似乎不以為意的慵懶:“你想怎麼樣?”倒要看看這個狡猾又自以為是的女人還想玩什麼把戲。

她不疾不徐地笑笑,不慌不忙地拿起手邊的抱枕,不急,慢慢來……微微睃過安景旭一張冷然雕刻地臉,說:“是你想怎麼樣,你是不是絕對不會放過程菁,這次是讓她生不如死還是不生不死?”安景旭的臉色突然一沉,顧初夏有些悻悻,安景旭肯定是想起了李榮兵了,沒準血腥因子正在覺醒,顧初夏趕緊接著說,“你答應過我,不會為了顧初年對人痛下殺手,我要你放過程菁,這次不要違約了。”

顧初年,就是要讓你啞巴吃黃連,氣死你才好,你不是要程菁在娛樂圈混不下去嗎?我偏偏要她繼續橫著走,最好踩著你走。

顧初夏灼灼望著安景旭,那眼神似乎在說:不要違約……

安景旭沉默許久,也不知道是默認的意思還是否決,半響突然說:“你討厭我愛顧初年。”說得那般篤定,那般毫無邏輯。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要說這樣偏題的話。似乎想得到什麼確鑿的事情一般。

到底是什麼,安景旭同樣灼灼看著顧初夏,不是問句,明明篤定,到底在等什麼回答呢?

顧初夏頓了好一會,平靜了心中猝不及防皺起的波紋,她甩開腦中那些抓不住思緒的情緒,果斷地說:“我討厭顧初年。”

討厭安景旭愛顧初年,討厭顧初年……隻是改變了賓語,卻天壤之別。顧初夏真是厲害啊,這樣不動聲色就偷換了概念。

顧初夏喜歡她自己的答案,而且堅持自己的答案,安景旭卻篤定自己的答案,卻無法確鑿地篤定。說到底他們都沒有看清楚自己罷了。亂了,就跟著亂,騙了,就繼續圓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