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顧初夏一時腦子短路,揪著眉頭,帶著一連串的問題,抬頭看著不按常理出牌的某人:不是要為顧初年來興師問罪嗎?怎麼扯到奕然身上去了?而且這語氣聽著實在怪異,竟然讓人平白冷得想打寒顫。顧初夏下意識地縮了縮,不管安景旭玩什麼把戲,她都一律裝傻充愣下去,堆了虛假的笑,顧初夏連連搖頭,麵不紅心不跳地睜眼說瞎話:“不熟,不熟,小時候認識而已。”認識得比較久而已,關係比較好而已……心裏還有一連串的而已,藏著不讓某個精明的人知道。

打哈哈?這愚蠢的女人,當所有人都和她一樣蠢?安景旭冷冷一笑,喜怒不明不疾不徐地反問:“青梅竹馬?兩小無猜?”那語氣簡直是山路十八彎,一路的歪歪腸子,聽得人轉不過彎來。

不知怎麼的,看著安景旭那張一臉篤定又邪氣的俊顏,顧初夏實在笑不出來,便也開始學著安景旭的悠悠散散,擺擺手回答:“哪有哪有,就是認識的時間有些久。而且好久沒有聯係了。”頓了頓,她立馬又著重補充了一句:“整整三年了。”所以不算太熟……這麼說夠清楚吧,安景旭應該也不好再做文章,雖然不知道他到底問這些要做什麼,反正顧初夏不想讓程奕然趟這趟渾水。

某人某不吱聲了,那麼亮的燈光照在他臉上,居然還是一片陰翳,渾身散發著一股子寒氣,讓顧初夏想到了一個詞語:與生俱來。

奇怪,明明沒有做賊,為什麼要止不住心虛呢?顧初夏對自己生出來的這種感覺很無語。低著頭,很乖順地等著某人沉思過後,這可是暴風雨之前的寧靜,需謹慎啊。

半響,安景旭一聲冰冷,砸得顧初夏找不到北:“所以才敘舊到現在?”唇角一抿,眉頭一蹙,發怒的前兆。

顧初夏安安靜靜地靜觀其變:奇怪,他氣個什麼勁,哦,他坐在這等著自己興師問罪等得久了,有些脾氣也是可以理解的,這麼一想顧初夏也不介懷了,繼續玩文字遊戲,一來一往地小心應付:“就是寒暄了幾句。”

寒暄了幾句?安景旭瞟了一眼牆上的古鍾,哼,寒暄幾句需要四個小時嗎?這該死的女人居然這樣沒腦子的應付。

安景旭千年不變的冰霜臉終於變了,先是一沉,接著又是一冷,一怒,最後一吼:“顧初夏,你當我白癡嗎?不知道是誰自從懂事就想著嫁人。”

顧初夏錯愕,當場驚得十幾秒鍾說不出話來,睜著一雙大眼好半響才反應過來,用那種不可置信的眼神瞅著安景旭:居然這樣隱瞞的情報都知道?

顧初夏頓時睡意全無,安景旭怒了,再也不能打哈哈了,更不敢當他白癡,白癡怎麼會問出這麼有深意而且讓她啞口無言的話呢。該怎麼解釋,或者該怎麼否認呢?好像沒有辦法,算了,既然知道,那就不好再裝傻充愣了,反正都是無關緊要的過去了,顧初夏便坦坦蕩蕩地承認:“你不是白癡,確實有這事,隻是當時年紀小不懂事嘛,是顧初年和你說的。”她刻意強調了年紀小,不懂事,強調完,她又無語,幹嘛要對著他強調啊,還有顧初年真是莫名其妙,怎麼這事也和安景旭說,要證明他們兩親密無間,無話不談嗎?那也犯不著那自己小時候的事來說事啊,難道閨房蜜語就這麼貧乏了?真是莫名其妙。顧初夏心裏著實不爽。

年紀小?不懂事?某人的刻意強調在安景旭耳邊確實起了強調的作用,隻是有些畫蛇添足了,安景旭自然而然地理解為顧初夏這廝居然這麼小就一顆芳心送給了那個當時還是乳臭未幹的小子身上,而且還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不懂事卻懂愛,該是多麼情深不悔啊?安景旭完全這樣理解了,其實正常人都會這麼理解。心裏一陣一陣地冒著酸泡泡,純屬自然反應,已經不再安景旭的理智思考範圍之內了。

“顧初夏,真是早熟得很啊,這麼小就會私定終身了。”某人冷不防砸來這麼一句莫名其妙的話,眼神陰陰暗暗的,竟然冷暗了這滿天花板耀眼的吊燈。

似乎有些興師問罪的味道了,可是未免對象錯了,要興師問罪也不該是她顧初夏的隱私啊,顧初夏實在忍無可忍了,就無需再忍了,毫不示弱地陰回去:“你不也是十六歲就私定了顧初年嗎?你怎麼這麼無聊,大晚上就為了說這些莫名其妙的話。”你不睡覺我還要睡覺呢?順便好好再想想程家的事情要怎麼再整治,氣氣顧初年呢……這後麵的一部分才是重點,不過這話得藏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