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吧,她是美麗驕傲的公主,是演藝圈炙手可熱的紅星,是市長手心裏的千金,是美麗自信的顧初年啊,他怎麼會不要她呢?
可是他是安景旭啊,這些他都不需要的,不管她多優秀,也隻是一個女人,所以他會嗎?
回答我,左城,不要不說話,不要讓我害怕……
回答顧初年的是久久的沉默,和風吹拍岸的海浪聲。
“左城——”她癡癡地喊著他的名字,兩個字裏載了多少的無可奈何與無能為力。
她顧初年抱著的這個男人,已經入了她的骨,滲了她的血液,再也剔除不了,他是一朵致命罌粟,可是她毒入髒腑,不可救藥了。
風不散眉彎,終於他開口了,淡淡地,無奈地:“我知道,這個遊戲我也數輸不起。”嗓音微頓,暗了幾分,“初初,好像我真的錯了,我以為不管是什麼遊戲我都可以玩轉手心,可是我低估了太多了。”
低估了顧初夏,低估了人心,顧初夏窺不透,真心也窺不透……
錯了嗎?這個遊戲,他好像明白了,顧初夏那樣聰明早該知道吧,這個遊戲隻有兩種結果,要麼滿盤皆輸,要麼她一人勝券,果然,最難測的那個人是顧初夏。
不管,她都不管,她隻倔強她的倔強,淚水順著臉頰滑入唇畔,酸澀鹹苦,她張張唇,全數湧進喉間,還是堵不住她低喃的話:“那你回頭,看看我。”
“初初。”安景旭緩緩轉過身來,看著她淚流不止的眸子,心裏抽痛不已,伸出手,一點一點細細擦拭。
曾經以為會愛到地老天荒的人,竟被自己傷得這樣深了……到底這是怎麼了?
她突然眸光漸亮:夠了,至少這一刻抱著他的是自己。
原來她這樣滿足,她不敢貪心,因為世間本是等價交換,她怕她要的太多了,便會失去。那不要那顆心,就要那個人好了。她伸出手,俯在安景旭涼涼的手上:“知道嗎?我一直在等,等你問我的臉疼不疼?是誰打的?我一直在等,看你什麼時候會問,可是到現在你一句也沒有問過。”她沒有眨眼,可是淚水還是不受控製,“很疼,我很疼,哪裏都疼,你知道嗎?我在等你發現,景旭,我一直在等你。”
他涼涼的手指掠過她腫脹的左臉,眉間,眼瞼,一滴一滴的灼熱的液滴落在手心,他輕輕收緊手,再覆在她的眼睛上,她閉著眼,他看著她:“初初,是我讓你這樣沒有安全感嗎?讓你這樣患得患失。”他俯身,擁著她,在她耳邊細細輕言,“對不起,還有不要害怕。”
這個女人,十年前便發誓真愛一輩子的女人,他怎可讓她心傷害怕……不管如何錯,都結束吧。
顧初夏,你的算計也好,真心也好,都到此為止……
她緊緊回抱著安景旭,眼淚掉得更凶了,打濕了安景旭胸口的衣衫,她低低抽泣:“景旭,我怕,怕我抓不緊你。”她抬起一雙楚楚清眸,看著他,“景旭,答應我,我們結束好不好,結束這個遊戲,我不怕,什麼危險也不怕,我隻要你,我怕我再不抓緊,你轉身就不在了,所以結束好不好?”
她怕在繼續下去,顧初夏就偷了她最愛的他了,所以結束吧,她真的賭不起,也不敢賭,因為怕輸了她,因為安景旭原本就是她偷了的奢念,但是她不想還回去……
他拂著她的眸子,一遍一遍摩挲,溫柔如斯,語氣卻冷硬不由拒絕:“初初,別任性,很快就沒事了,很多事情都做得差不多了,再等等。”
隻要那個威脅徹底不存在了,就可以結束了……真的是這樣嗎?那為什麼一聽到結束,他心裏很深的地方有什麼尖刺紮進一般,細微的疼痛他幾乎忽略。
顧初年猛地睜開眼,拚命搖頭,似搖搖欲墜的孤樹,仿若下一刻便會坍塌了,她堅持:“我不能等,再等的話,我怕我會失去你的。我求你,結束好不好?我什麼都不要,我隻要你。”她伸出手,癡戀地拂過一寸一寸,她那樣著了魔受了蠱一般,不能思考,隻憑著本能不停地說:“你不喜歡我當演員,我就不當,你不喜歡我嫉恨,我也可以不恨顧初夏,什麼都可以為你,隻要你在我身邊,不要離開我,不要讓我害怕。”
她可以不當演員,可以不要恨,不要任何榮耀,甚至連顧初夏都可以妥協,她可以放棄很多很多,隻還安景旭行不行?隻要他,隻要他就夠了,所以,她是不貪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