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該醒醒了(2 / 2)

從來他都信她,隻是從來他也沒有辦法不信另一個她。

安景旭,他的心裏有一麵鏡子,時時照著眼前的人,卻越是混亂。

顧初年似乎得到了肯定,沉吟片刻,她在他懷裏輕聲說:“七年前我母親去世,死於心髒病,因為沒有及時服藥。知道原因嗎?我母親的藥被換了。”頓了頓,她堅定說:“而藥是顧初夏換的。”

她三言兩語,隻是大致描摹,卻足夠分出一個黑與白的不同。其實顧初年也是聰明的吧,也懂得模棱兩可,也懂得先入為主。

安景旭,你可記得顧初年說過,顧初年的演繹老師也誇她是天生的演員,何況是你。

是的,安景旭深信無疑,畢竟與顧初夏的說辭大同小異,隻是便是這‘小異’足夠顧初年導一出獨角戲。

他不懷疑,問:“所以你父親和你都討厭她?”

她眼裏有些無奈,有些難過:“我和爸爸也知道她是無意,她也很難過,而且她不承認。”

半真半假,加上顧初年的演技藏著細枝末節的情緒簡直輕而易舉。無奈是真,難過也是真,但是藏起的心虛也是真。

顧初年抬頭,感覺到了肩上一疼,安景旭用了很大的力氣卻不自知,他急色問道:“不承認?為什麼不承認?難怪她說顧誌誠不相信她,難道有什麼隱情?”

憶起那天顧初夏的樣子,眼淚是真,傷心絕望也是真,她說顧誌誠不相信她,到底相信什麼?安景旭無從得知,便怔怔的看著顧初年。他不知道自己的眼神有多麼炙熱,足夠泄露他所有的情緒。

顧初年不動聲色,隻是笑,微微的苦澀,她不看安景旭,長睫撲扇得厲害:“能有什麼隱情,可能她自己也不能接受這個事實吧,畢竟母親在世的時候,最喜歡她了。反正因為這事,顧初夏和爸爸決裂了。她執意埋怨爸爸沒有讓她見母親最後一麵,到後麵就演變成恨了。”

句句合理,如果都是謊話,那隻能說她太高明。

顧家的人又有哪一個不高明,那便沒有活路。顧初年也不例外,這是潛規則,外人怎麼知道。

安景旭沉沉問:“這是全部嗎?”

很合理,沒有破綻,但是他總覺得哪裏不對,顧初夏眼裏的仇恨太強烈,顧初年的說辭又太完美,完美地像剛才的她。騙過了所有記者。

安景旭直直看著顧初年,似乎要找出她眼裏的蛛絲馬跡。顧初年沒有閃躲,對上他的眼:“是。”回答的毫不猶豫,幹脆堅定。

十四歲的她開始演戲,十八歲進演藝圈,她的演技已經出神入化,誰能辨別真假。

他看了許久,才又將她抱入懷中,嗓音蠱惑清冷:“初初,退出演藝圈吧,我不喜歡你演戲。”

他不喜歡一個戲子,一個喜歡一個偽裝的習慣。假的演多了,就真不了了。

有時候,安景旭也是幼稚的吧,說服不了自己的心變如此固執地去計較這些。

顧初年點頭,乖順:“好,你不喜歡我便不做了,我隻要你就好。”

隻是誰說了退出演繹全,就不用演戲,忘了嗎?人生如戲,每天都是一場接一場的戲碼,熒幕上的演員也是生活裏的戲子,是可以分離的。

久久,安景旭沒有說話,隻是摟著顧初年,看著遠處的月,熟悉的冷,像一雙眼睛,他脫口而出:“顧初夏——”

安景旭癡了,也怔了,手上有些不知所措。

隻有一個名字,沒了下文。

兩個字卻足夠顧初年渾身僵硬,心底一陣一陣的疼痛,有種灼熱的情感從在心底生根發芽,那種灼熱的情感叫做:嫉妒。

她緊緊摟著他,越發用力,低著頭,將眼裏所有灼熱都掩藏,埋首在安景旭的懷裏,她裝得雲淡風輕,什麼事情也沒有:“怎麼說起她了,這會兒應該和趙顧墨在一塊吧,不用我們擔心。”安景旭明顯渾身一瞬的僵硬,顧初年卻繼續說,“景旭,今天我生日,不要提這些事情好不好?也不要提別人,今天隻陪著我,讓我真真正正做一次顧初年。”她艱澀地說,似乎用了所有力氣,“我不想在我生日的這一天還讓顧初夏當我的替身。”

或許是,還當了顧初夏的替身……她是顧初年,她這般提醒,他應該清醒了吧……

清醒嗎?也許吧,他呢喃著:“是啊,今天你生日。”

也是她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