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景旭不止不休,偏偏不罷休:“七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和你母親有什麼關係,還是……顧初年對你做了什麼?顧誌誠不相信你什麼?是不是因為這個原因你才恨他們?”
顧初夏眼神一冷,滿臉的戒備,盯著安景旭問:“那天我到底說了什麼?你還知道些什麼?”
果然,她還說了些不該說的話,她並不想安景旭知道這些事情,確切的說顧初夏不希望任何人知道,她都覺得可笑的事情何必讓別人來當做話柄笑話來看。她甚至害怕別人知道。
依照安景旭的反應,安景旭知道一些,但是知道的並不完整。
顧初夏怔怔看著安景旭,等著他回答。
安景旭忽而笑得詭異,恢複了平時那副高深莫測的樣子:“你在害怕?知道嗎?那天晚上你就是這樣的表情,害怕,無望,我沒想到你還有那樣的表情,顧初夏,你瞞了些什麼,我要全部知道。”
這個女人的一切,安景旭都想知道,而且也必須知道,他的世界從來容不得稀裏糊塗,更容不得顧初夏的隱瞞。他一定要知道,這個女人所有好的,壞的,一切!
隻是安景旭怎麼沒有問自己一句:為什麼想知道?
安景旭灼灼的眼神看著顧初夏,似乎要看到她眼底裏去,不漏過一絲一毫她可能出現的情緒。顧初夏卻轉開眼,淡淡哂笑出聲,一副漠不關心的樣子:“這好像和你都沒有關係吧,如若你真的想知道,你可以去顧初年,我相信她會言無不盡的,隻是,我奉勸一句,顧初年是個很出色的演員,永遠不要太相信她,當然你也可以不用相信我。”
安景旭,如果你懷疑的話,一定會去問顧初年,顧初年說了的話,你一定會去證實,但是證實不了,那懷疑便消除不了,如何,顧初年終是在你心裏要裂出一條縫來。
攻心為上啊,顧初夏一番話,似無意,卻有意,將安景旭的心思捉摸的透徹。
安景旭,終歸你的眼睛不如顧初夏,她比你狠,比你懂的人心,尤其是顧初年的心。
安景旭沒有說話,不知道想些什麼,一雙眼很沉很黑,就像漩渦一般,要將人生生吸進去才罷休一般。久久看著顧初夏,才開口:“就算你不說,難道我就沒有辦法知道?顧誌誠做得滴水不漏,我一樣有辦法讓該開口的人開口。”
他之前便查過,但是顧誌誠動了手腳,根本就無從下手,這一次無論什麼代價,他都要弄個清清楚楚,看看這個女人到底藏了些什麼。
看著安景旭勢在必得的樣子,顧初夏不閃不躲,隻是冷笑:“如果我說,顧初年虛偽了七年,我代替她受了七年的罪,你信嗎?”
她那樣怔怔地看著他,第一次,顧初夏在安景旭的眼裏看到了閃躲,然而他卻又那樣堅決地說:“不信。”
安景旭,明明你懷疑了……明明已經動搖了……
這就足夠了……
顧初夏淺笑:“那我勸你不用去調查,因為你心裏已經有結論了。”
與嘴上所說的相悖的結論,所以,足夠了。
隻是,那個結論,安景旭所論為的又是不一樣的。
人都是有很多麵的,有時候,你自己看到的卻不如旁人看到的自己真實。
他看著她,輕輕喚了一句:“顧初夏——”
似乎有什麼千言萬語,到了嘴邊又隻是沉默。
他想說什麼呢?安景旭其實自己都不知道,似乎隻是想這樣喚一句,亦或者真有些他說不出口的話,不能說的話。
安景旭不懂自己,顧初夏卻懂了,因為自始至終,站在局外的,都是顧初夏,所以,她有確鑿的證據旁觀者清。
顧初夏隻是靜靜地聽著,聽著那一聲‘顧初夏’,安景旭總是這樣叫她,叫了無數遍,可是卻是第一次覺得她自己的名字原來也可以這樣繾綣,讓她有些昏沉與恍惚,她卻迫使自己清醒,清醒到想起了那天夜裏,有個聲音在耳邊夢囈一般的呢喃,說了什麼呢?
哦,那些不真實的話?
“小夏。”
“傻瓜,誰說你沒人要了。”
…………
是誰說的呢?是不是他?還是在做夢,她覺得她恍惚了,就連現在也不清醒,所以她才會開口問:“顧初夏?那天我睡著了,可是我好像聽到有人喊我小夏。是你嗎?安景旭?還是?”
隻是做夢……
問到後麵那樣小心翼翼,似乎害怕他說不是。甚至有些不敢問出口,她竟開始討厭那是夢了,這麼美麗的夢,她居然會討厭,為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