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裏的秦隨風第N次翻身,眼皮打架卻偏偏清醒,托了某個自言自語的人的福,黑暗中,有一雙亮亮的眸子在翻白眼:“安景旭,你真是病得不可救藥了。”一翻身,將被子蓋住耳朵,便再一次欲呼呼大睡。

客廳的古式鍾擺永遠那樣不徐不疾。

他看了她整整一夜,從未合眼。這一夜,她做了一個很美的夢,嘴角一直淺笑。

這夜終歸是過去了,雖然漫長,但也不過是一場夢的時間。

日上三竿,昨日夜裏下了場雨,今天居然大晴,這十一月的天氣居然還這麼善變,真讓人無語。

秦隨風打了個哈且走出房間,困頓的不行,但是一大早上就聽到外麵框框當當的聲音,根本就是擾人清夢。昨晚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睡著的,都是被安景旭‘折騰’的,今天一大早,居然又來折騰一番,還讓人睡不睡了,真是倒了幾輩子的楣,交了這個損友,害他大早上沒法睡。

秦隨風一路腹誹,盯著兩隻熊貓眼,哀怨地看著某人。就差用眼神將他就地解決。

某人不為所動,繼續製造噪音。

秦隨風看著就來氣,他一向有起床氣,這下沒睡好,脾氣就大了,大早上的一聲吼,那力度哪像沒有睡夠的人,生龍活虎的很啊:“安景旭,你還讓不讓人睡了?”

秦隨風徹底炸毛了,某人隻是冷冷一瞥,慢條斯理地走過來:“早天亮了。”走近,很不客氣地拽起石化的某人,幾乎用拖的:“快來看看她,好點了沒?”

這見色忘義的家夥……

這下某人徹底真真火了,撓了撓一頭雞窩似的亂發,回頭衝著某人發飆:“神經病。”這罵完了,安景旭沒有絲毫反應,一雙厲眸那叫一個冰寒徹骨,某人訕訕不再挑戰權威,老老實實地做好本分,開始心不甘情不願地檢查,嘴裏還不忘抱怨幾句:“你在做什麼,一大早上吵得不讓人安寧。”

安景旭平平靜靜地吐了兩個足以讓人傻眼的字:“煮粥。”

他說的漫不經心,秦隨風腳下一個趔趄,幾度認為是幻聽,抬頭看看,某人正一臉正經地看著某女,在看看廚房,果然一片狼藉,秦隨風不禁大驚失色,連連搖頭感歎:“奇怪,今天太陽怎麼沒有打西邊出來。”

秦隨風敢打賭,安景旭這雙手這輩子沒有碰過鍋碗瓢盆,油鹽醬醋,這大槍棍棒還差不多,居然也學起良家婦男做起粥來,這不是太陽打西邊出來,天上下紅雨嗎?

安景旭不理會某人陰陽怪氣地取消,眼裏隻有這個躺了一夜沒有一點反應的女人,一顆心從昨晚就沒有著落,急切詢問:“怎麼樣了?”

秦隨風翻了個白眼,有些恨鐵不成鋼,冷冷回答:“退燒了。”

這搖頭要是還不退燒,怎麼對得起某人那鍋也不知道能不能吃的粥,這天地下可沒幾個人有那樣的福氣讓安景旭守一夜。秦隨風篤定,安景旭肯定一夜沒睡,據他的醫學知識,安景旭那一臉倦色,肯定一夜沒合眼。

真是白癡,將近奔三的人了,居然是一副愣頭青的樣子……秦隨風為自家兄弟捶胸頓足,恨鐵不成鋼。

可是某人行為在秦隨風眼裏很白癡,比如現在這一副擔驚受怕的樣:“那是不是就會沒事了?那她怎麼還不醒啊?”

秦隨風再次搖頭,表示無語,說:“沒事了,但是哪有那麼快醒,應該還要睡一會兒。”

這人都沒事了,怎麼安景旭還一副棺材臉,真是……秦隨風很俗氣地想起了句話:英雄難過美人關啊……

秦隨風檢查完便交差了,反正病人沒事了,接下來就是安景旭的事情了,便去洗漱了,到現在安景旭都沒有讓他好好打理一下自己,這幅樣子太折損他風流倜儻的模樣了。

可是安景旭不遂人願,擋住某人即將抬起的腳,冷冷糾纏:“一會兒是多久?”

秦隨風不耐煩,呼了口氣,覺得頭疼的很,這再有耐心的醫生也經不住這樣折啊,於是秦隨風摒棄了他一直引以為傲的醫德,對著‘病人家屬’大吼大叫:“你怎麼這麼婆媽?一會兒可能是一個下午,一天,兩三天也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