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初夏認得眼前的人:“我沒想到是你。”

一身鵝黃的紗裙,身材高挑,黑發及腰,秋水剪瞳,歸根結底一句話:美人胚子。此女顧初夏見過一麵,就是在齊氏舞會上遠遠忘了一會兒的張靜海,也是安景旭的老相好。

顧初夏打量了好一番,這張靜海比上次見麵消瘦了很多,顧初夏想起了一句酸溜溜的詩:為伊消得人憔悴。真是個癡情女人,最近為了安景旭應該沒少傷神傷心。

張靜海坐下,問:“你認識我?”

聲音很好聽,隻是顧初夏覺得有些刺耳,張靜海的眼神更是刺目。顧初夏不用腦子想也知道自己被當做情敵了,情敵見麵,分外眼紅。真是頭疼不已。顧初夏老實回答:“上次的舞會上見過。”顧初夏手有一下沒一下地玩弄著身前的杯子。

顧初夏隱諱地說,也不好表明上次是見到安景旭拒絕她吧,太傷人自尊了。那個女人看樣子和顧初年一樣,自尊心比什麼都強,而且天生的優越感。不過難得的是到沒有看見一身公主病。

張靜海端起麵前的咖啡就喝:“雖然見過了,正式介紹還是必要的。”放下杯子,“我是張靜海,雨後的銷售經理,也是景旭的私人助理,終於見到你了,顧初夏。”

張靜海的咖啡是顧初夏點的,倒也不覺得她會喝,而且她點的是最苦的曼特寧,她習慣了,但是這種咖啡極少人能忍得住它的苦,張靜海居然眼也不眨地就喝了。依照顧初夏判斷,這個優越感極強的女人涵養很好。

顧初夏平平淡淡地聊著:“聽你的語氣,你很想見到我?”玩弄杯子的手一頓,她抬眸,繼續說,“因為安景旭。”

安景旭敢篤定,張靜海一定想見自己多時了,而且肯定對自己怨恨不淺。一個女人深愛一個男人十五年之久,怎麼可能不妒忌她這個半路插道的。

張靜海笑著,不可置否:“我還奇怪景旭怎麼會和你在一起,果然很特別,你很聰明。”

這話顧初夏聽得多了,不過是還第一次聽安景旭的愛慕者說,有些覺得陰策,以往她當誇獎,現在中間隔了個安景旭,她覺得諷刺。哪裏是她聰明,是安景旭聰明。也是這個女人情動智損。

顧初夏裝作不動聲色,拿出她最擅長的真真假假,半真半假:“不是聰明,不過是恰巧碰到了。”

張靜海倒是灑脫,快人快語地直言:“既然你碰到了,那我也不拐彎抹角了,沒錯,我是喜歡景旭,而且我篤定我比你愛他。”

顧初夏自然深信,雖然不是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來她自己不愛安景旭,但是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來張靜海愛慘了安景旭。不過也不知道這張靜海這樣直言告之想要做什麼,還是得提防著。顧初夏著實有些埋怨安景旭了,不僅要提防他的仇家,現在連他的爛桃花都不敢大意。

顧初夏不甚在意,推得一幹二淨:“這些話你應該和他說。”

張靜海有些吃驚地看著顧初夏,似乎不太敢相信這話是顧初夏說的,顧初夏也覺得是不是自己表現地太平靜了,叫人生疑了?不過她本來就不是安景旭的情人,這爭風吃醋,潑婦罵街的事情她著實做不來。

張靜海愣了好一會才說:“他知道。”

顧初夏接話很快:“我也知道。”轉瞬一想,不應該這樣不介意,還是要裝一下,於是她繃著臉,裝作不想在繼續的樣子,有模有樣地問:“今天不應該談專訪的事嗎?現在是我的工作時間,我出來是為了這次專訪,希望張小姐配合我的工作。”

這話也是半真半假,一邊表示自己心情不悅,一邊也想早點結束。

張靜海冷笑,似乎譏諷:“工作?還不是因為景旭的關係,就算你什麼也不做,隻因為你是安景旭的女人這一點就夠了。”

這話真不中聽,雖然顧初夏明知道自己不需要動氣,反正是假的,但是還是動氣了,可能本身這個專訪她就有些動氣吧,整個台裏的人也都像張靜海這樣,覺得她是因為安景旭的關係才被特殊對待了,心裏本就堵得難過,現在被張靜海這樣一提,也發作了,臉色冰冷地說:“如果你隻是來說這些的,我覺得沒有必要在繼續下去,我還有稿子要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