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墨搬了一把轉椅,坐在顧初夏旁邊,一副悠哉模樣,也看著天台上的雨。
顧初夏啜了一口咖啡,淺淺一笑:“為什麼不去,絕對獨家。”
黎墨咋舌,一副看怪物的摸樣看著顧初夏:“你不要命了,鳳舞是什麼地方?”
什麼地方?魚龍複雜,奢靡迷亂……她自然是知道的……
顧初夏置身事外一般淡然:“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如果能拿到鳳舞毒品交易的證據,那年終頭版就有著落了。”
台麵上,鳳舞是一流風月場所,地下裏也誰都知道,黃色交易,毒品買賣……可是卻從來沒有一家媒體敢去揭露,台裏一直蠢蠢欲動,顧初夏樂得其成,能成最好,不能的話……她可是未來的‘市長千金’,這可是個保命符,如果即將走馬上任的‘市長大人’的女兒上了鳳舞的黑名單,應該會很有趣吧,也許這走馬上任就免了呢……顧初夏勾著唇角。
黎墨難得的苦口婆心:“顧初夏,你那麼拚幹什麼,台裏那麼多大男人也沒有人敢接這個任務,你不要命了,而且這個這是記者的事情,你一個主播跑什麼前線。你們家安景旭知不知道?”
顧初夏自顧喝著咖啡,並不回答:“我自有我的打算。”
黎墨看著顧初夏籠在昏暗光線裏的側臉,卻似乎怎麼也看不清:顧初夏,到底哪才是你?
黎墨轉過頭看著窗外,半玩笑半深意地說:“你能有什麼打算,真弄不懂你,手裏有條大魚,還這麼拚命,聰明點,趕緊將安太太的頭銜坐實了。”
顧初夏隻是淺笑著搖頭,眸光清淺:“不急。”也急不來……
黎墨一臉漠視,不以為人:“你知道有多少女人整天尋思著怎麼爬上安景旭的床嗎?”
“隻要她們有本事的話。”話輕得像青煙,打在窗台的玻璃上,顧初夏隻是迎風莞爾,眸光泠泠。
要是真有人有那樣的本事就好了……還真想看看顧初年深閨怨婦的樣子……該是多有趣。
黎墨用看怪物一樣的眼神看著顧初夏,搖頭,再搖頭:“你是太自信,還是不在意?顧初夏,你和安景旭不像情侶,更像合作夥伴。”
都說戀愛中的女人都是白癡,可是在黎墨看來,顧初夏是狐狸,怎麼看怎麼奸詐,安景旭更是,深不可測。
顧初夏並不否認,抬頭看著黎墨,眸光如玉,梨渦璿璿:“見解獨到。”
本來就是合作夥伴,顧初夏心裏佩服:黎墨,你果然長了一雙透視眼。
顧初夏這樣雲淡風輕的樣子,反倒出了黎墨的意料,本來隻是謔語,如此卻似乎一語道破了,她不可置信:“莫非——”
顧初夏笑著打住:“佛曰不可言。”
顧初夏將手裏涼透的咖啡全數飲盡,起身,放下杯子,拿了包包,放任正瞠目結舌的黎墨,走了幾步,回頭:“我走了。”
黎墨這才如夢驚醒,怔怔地說:“顧初夏,同事三年,我自認為我一點也不了解你。”
顧初夏沉默,卻沒有繼續走,背影難抒裏,有種難以言喻的孤傲,黎墨終是搖頭無奈:“小心點。”
顧初夏突然轉過頭,就那樣看著黎墨,似乎海中找不到邊際的孤帆,似月的眸子灰暗,她說:“黎墨,其實我自己都不了解自己。”
是啊,連她自己都不了解自己,隻知道,她卑鄙,她算計,她步步為謀,可是卻引以為生存條件,似乎都理所當然卻還是茫然,所以安景旭會說她可怕吧,因為一個連自己都看不清的人不應該很可怕嗎?